向琚打消了送采蘩劍客的主意。多半送了也會被退回來。
“那你打算如何?姬府裡有我們的人,但卻一直混不入墨月堂。墨月堂十分謹慎,我從家裡分出來單過這幾年,他們竟從沒對外招過僕婢。”向四自然不知這是童芷有秘密產業需要掌管的緣故。
“確實墨月堂的僕從多由童家送入,或在姬府忠僕中挑選,外人很難進去,所以我看也只能直接問她了。”向琚離開桌邊。
“她會說嗎?那個聰明狡猾的姑娘。”向四搖搖頭,“算了吧,她還是軟硬不吃的。”
“如果我據實以告呢?”向琚問完一笑,“不過,采蘩姑娘明日起可能沒空了。要等一個月,怎麼都覺得有點久,不然,我們先去看看她寄放的那隻盒子?”
向四一愣,這個五弟虛虛實實說話,到底要做什麼呢?
從六寶樓出來,采蘩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新杭會的大酒樓,她今日請人吃飯。一進大堂,就聽哈哈大笑。
阿肆喊聲老大。
采蘩上前輕快福禮,“蟒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采蘩姑娘,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如今可是童大小姐的身份,怎還給我作禮?不敢當,不敢當。”大鼻子大餅臉,眼珠子定住就看似嚇人的蟒花一開口文縐縐。
“蟒大哥最近肯定又讀了不少書。”采蘩笑道,“聽你說話,我突然還有點不習慣。”
“采蘩姑奶奶,您跟我的想法真是一模一樣。”蟒花身後探出鬍子的腦袋。他叫牛霖,是牛安山的二兒,也是蟒花的小舅子。
采蘩聽到這聲姑奶奶,不由氣笑,“你從你爹那兒聽了事來,那好,可得一直這麼叫人,否則便是目無尊長。”
鬍子忙拍自己的嘴,“姑娘,我說著玩兒,你別當真。”
眾人笑著落座。
“蟒大哥,聽阿肆說你這幾日天天在找宅子,可有合適的住處了?”采蘩叫夥計來點了最好的酒菜,然後問道。
“我住哪兒都一樣,一年大半日子躺船板喝江水,還不是挺滋潤?主要是我那婆娘挑剔得很,不是嫌小嫌貴,就是嫌離孃家遠,所以還得接著看。采蘩姑娘,不瞞你說,找宅子比跑船還累,我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蟒花抱怨著,照常咧嘴笑。
“咳咳咳!”鬍子連連咳嗽。
“你小子從來幫著你姐,這會兒又怎麼了?那婆娘不在,我說兩句實話也不行?”蟒花瞪眼。
采蘩突覺眼前昏暗下來,轉頭一看,人高馬大一道紅影站在蟒花身後。紅影身上攀了個胖小的,身旁站了胖大的。胖小一男寶寶,胖大一女娃娃。
她幾乎立刻知道紅影是誰,連忙起身,“蟒大哥,找你的。”應該就是蟒花那口子,牛安山的掌上明珠,牛紅是也。
蟒花回頭一看,“媽呀!”身體往後撞桌,碗碟為之一震,酒杯東倒西歪。
這下采蘩心中篤定,盈盈笑道,“大嫂,我叫采蘩。”
紅影本低頭看著丈夫,抬眼對她回笑,“我知道,渾蟒和二弟都跟我說了今日你請吃酒。一直就聽他們說起你,今日瞧見,果然是個真性子的姑娘。”一腳踢踢椅子,竟將坐在上面的蟒花給踢搖了。
蟒花趕緊給老婆大人讓座,還把她懷裡的兒子抱過去,熟練地哄著。
“嫂子過獎。蟒大哥一路照顧我姐弟妹良多,你們如今要在城裡落腳,我想今後少不得又要麻煩你們,所以趕緊請客吃飯先行討好著。剛想問嫂子怎麼沒來,結果想曹操,曹操到。”采蘩仔細看牛紅,雖然身材比她爹牛安山不過小了一個模子,又高又結實,但她五官其實挺秀氣。
牛紅聞言就笑,“你既然叫我聲嫂子,那我就不客氣回你一聲妹妹了。人能坐上同一條船,那就是緣分。渾蟒收了你的銀子,照顧你們姐弟便天經地義。上了巨闕,貨也好人也好,他豁出命也得保,這是咱們行船的道義。他跟我說起――”聲音壓低,“飛雪樓的人跟著你們,他怕惹上殺身之禍就沒送你們到家,結果讓我海削了一頓。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就喜歡他不怕死夠義氣的勁,如今他為了我和孩子反倒沒了膽子,我氣我自己居然成拖累,心裡憋得沒法說。今天給妹子賠個不是,以後有事就開口,天大的麻煩咱也幫你扛一角。”
蟒花仗義。牛紅比他還仗義。這對夫婦能與她真心結交,采蘩覺得自己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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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