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階前,面對鄭府的僕從,朗聲道,“有親眼見過鄭夫人與鷲官通姦,或手裡有他們通姦證物的,站到最前排來。”
鄭夫人拍桌而起,怒聲,“誰敢?!要是不怕死的話。”
幾雙本來要往前的腳,停在原地了。
“君子劍,怎麼能讓鄭夫人上火呢?趕緊幫她涼一涼。”采蘩說完,央的劍就在鄭夫人脖子上劃了條道,立現血痕。
這下,鄭夫人嚇得跌坐回去,眾僕也驚得倒抽冷氣。
“我們沒打算殺人,但你們若是不接受友善的勸告,那麼血洗鄭家莊也是可能的。”采蘩咬字又重又清晰,“我再說一遍,有誰親眼看見過鄭夫人和鷲官偷情,又有誰手上有證據的,站出來。我保證沒人能傷害你們的性命,包括你們的夫人在內。”
這回,陸陸續續站出七八人來。
鄭夫人恨得要咬碎了銀牙,但她已經不敢動,只好看自己的情郎,卻見他輕輕搖頭。那是示意她忍耐。
采蘩時刻注意著兩人,看在眼裡而不動聲色,只問那七八人,“誰有證物?”
一個婆子小聲道,“我是專給主人們洗衣的,有一回從夫人的衣裳裡掉出來一封信,我請人看過,正是她寫給鷲官的情詩。”
“死婆――”鄭夫人正要罵,衣袖斷成兩截。
采蘩一招手,“帶她去取證物。”立刻有兩名大漢護送婆子走了。
“我再問第二件事。”通姦自然不足以讓鄭夫人服軟,采蘩還要繼續蒐集,“有誰知道殺害鄭老爺的兇手是鄭夫人?誰手上有證據?站出來。”
這一問比剛才一問難回應得多。通姦若加上弒夫,管鄭夫人的兄長是多大的官,死罪難逃。因此,一時無人上前。
“夫人根本不曾殺人,哪來人證物證?即便你殺光我們,我們也不能昧了良心。”車伕突然開腔,“大夥兒別被他們嚇到,這麼大搖大擺闖進來,莊外一定有人看見,定會報官。橫豎――都是死。”這五個字,意味深長。
“說給我聽,我保平安。不說的話,等我們走了,那才真是活不成了。能做出殺人嫁禍這種事,我想多殺幾個也一如反掌。聽說你們都是簽了終身契的,那就是生死聽憑主人了。你們老爺不就害死了不少?”
“誰說才死!閉嘴的,我包你們無事。”車伕的身份原來不止這麼簡單,但他這麼一說,無疑承認鄭老爺是鄭夫人害死的。
因此,采蘩下定了決心,說出三個字。
“殺了他!”
蘇徊猶如一隻翩然黃蝶,在眾人不及眨眼時,降至車伕面前,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鄭夫人歇斯底里尖叫起來。
采蘩冷冷看她,“鄭夫人如果再叫下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她以為車伕是重要人證,來之前沒有動他的念頭,但現在情勢已變,此人是鄭夫人的同謀合夥,眾僕懼他頗深,所以殺了他,能動搖所有人的心志。
鄭夫人全身哆嗦,“別別殺我。我說實話。”
但她讓采蘩突兀打斷了,“鄭夫人別急,我倆等會兒再聊,讓我再問一次你的人。”
已經不用再問了,走出來一男一女。年紀大的男子看似是管事,年輕女子是婢女。
老管事說道,“當日老爺是獨自騎馬出門,並無車伕跟隨,我也是這麼跟官差說的。後來升堂前,夫人讓我說成是車伕跟去的。我猶豫。那車伕就拿我家裡人威脅我。”
這就通了。麥家兄妹被抓當晚,蟒大從衙門記事那邊打聽的是鄭老爺獨自騎馬。因此獨孤棠告訴她有車伕這個人證時,她才對鄭夫人起了懷疑,但也怕是傳話有出入。
婢女則說,“我是夫人的貼身丫頭,那封邀老爺出門的信是我寫的。她說一句,我寫一句。那天晚上,老爺前腳出門。夫人就和車伕也出了門。我親耳聽到夫人說要看老爺怎麼死。”
眾僕開始交頭接耳。雖然鄭夫人通姦,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夫人竟會謀害老爺的性命。
鄭夫人讓車伕的死嚇呆了。對老管事和婢女的作證已經全無反抗之意,只知道事情敗露,無所遁形。
采蘩對一位蒙面大漢點點頭,那漢子就帶著二三十號人把所有站出來的人領了下去。
“鄭夫人,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采蘩說罷,往旁邊小花園走去。
鄭夫人讓央的劍鞘戳一下,才從渾噩中乍醒。她不想獨自面對那個蒙面人,但如今由不得她,只好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步履慌亂跟到寂靜處。並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