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為她美色所迷。前日我偶遇東葛大人,他向我頻頻問起童采蘩的事,更因說到兩人向她求親而嫉妒不已,我只是稍稍一激,東葛大人便說也要爭上一爭。讓我薦個能說會道的媒婆。”
“你幫童大小姐找到第三個求親的人,豈不是讓人以為她有多出色。眾君搶之?”畢絹不懂姬蓮的用意。
“絹姨不知道,東葛大人家中有正妻,所以只能給平妻位。我已命人放出風去,說童氏采蘩過於招搖,行為不檢,性子風流,處處留情。才引得君子失儀,不嫌她出身低微,更有連發妻都不顧的。換作正經人家的千金。求親的人多自然只會傳出好話,但她半道成的大家閨秀,又長得那副妖媚相,您看著,用不了兩天,我就讓全城的人都當她是狐狸精。到時候,別說她義母的嫁妝鋪子,就是她義弟義妹都由不得她照顧了。”如果對付大夫人,甚至整個姬家,是出於為孃親報仇的心態,對付采蘩,卻全然是因為自己看她不順眼。那女人憑什麼得到最好的?
“本來都城兩大貴公子向她求親是極雅的事,卻冒出一個有婦之夫的北周副使,的確會讓人覺得是她為人不夠正經所致。加之眾口鑠金,蓮兒此招可謂厲害。看來,我還真不用擔心你。”畢絹挑眉,心道她倒是像足她孃親,“不過,珍珠我還是想拿回來。我之前雖然沒說過,但這盒珍珠是送給你當陪嫁的,意義非凡。”而且,還有另一層顧慮,珍珠不可落在外人手裡。
姬蓮不由感動,“絹姨,你對我真好。”
“除了我兒子之外,你就是我僅剩的家人,不對你好對誰好。”畢絹面貌親切,“對了,你來可是拿藥?”
“正是,難為絹姨替我想著。”姬蓮點頭。
畢絹叫人拿了三十個紙包出來,“這是新到的,藥效最好的時候。說起來,老太婆服用三個月了吧?”
“是,她如今還不知道是上癮,只說一日不服就睡不著覺了。”姬蓮眼中狠光,“人人都以為她極疼我,卻不知她是內疚所致。當初若不是她點頭,我娘怎會被賣作商人賤妾?她當我年紀小,什麼都不記得,可我記得清楚,我娘被領走那日,她笑著對秋氏說解決了。解決了?我娘是人,不是物件,她居然笑得出來。”
“那時我正閉關苦學制毒,劉婆子傳信來,讀到已是一年後,可憐我姐姐沒熬到我救。”畢絹的眼中同樣狠絕,“等老太婆差不多了,就該輪到秋氏了。你爹當上家主之時,就是她命喪之日。蓮兒,你可別心軟。”
“絹姨,對誰心軟我也不會對她心軟。她傻了一個兒子,卻要我娘賠命,也賠了我的姻緣,我不可能放過她。”姬蓮取了藥便告辭要走,“絹姨此次來都,多待些時日才好,讓蓮兒陪陪你。那個姬府,沒有一個人是我的親人了。”
“蓮兒,我並沒有要你對付秋氏的意思。”畢絹卻道。
姬蓮一愣,“為何?絹姨不恨秋氏麼?”
“我恨,不過我自會對付她。至於你,花一般的年紀,難道要守著姬府白耗光陰嗎?連童大小姐都有人爭著要,更何況你還是姬大小姐。雖然你成過一次親,幫你再尋一個好夫君對我不是難事。你等些時日,我已著人去辦了。”所以珍珠之事,急。
“可是可是”姬蓮心上有獨孤棠,想不到姨母居然要讓她再嫁,禁不住焦急。
“可是什麼?”畢絹看她的失魂落魄,“我是你親姨,還不懂你的心思?你喜歡北周定國公之子吧?”
“絹姨,您怎麼知道的?”即便是芬兒,也只知她喜歡的是棠大掌事,姬蓮想不到絹姨那麼清楚。
“獨孤棠。”畢絹笑道,“在南陳康城可能藉藉無名,但在北周長安名頭卻十分不小。獨孤之望,在於蘭;獨孤之明,在於棠。倒是我想不到你竟這麼好的眼光,獨孤棠混成掌櫃你也不嫌。照我聽到的,你在出嫁前就喜歡他了?你該早說,不然也不必嫁給姓南的。我一直以為你想擺脫秋氏,倉促答應了婚事。既然你願意,我才沒多管。”
“絹姨以為,以我的身份會喜歡一個小小掌櫃麼?”姬蓮不想讓姨母瞧輕她自貶身價,“多年前我隨父親去長安時,見過獨孤棠一面。”
那是冬日,大雪天。父親與友人在山中別院吃酒,她也有貪玩的時候,偷逛去後山梅林玩雪摘梅。就在那裡,她見到一個舞劍的少年。迄今,她仍記得那身天空般藍,染海棠花紅的風袍,俊冷的面容,寶石的眼,帶著絕妙的劍姿,梅雪不驚,飄逸若流風。她第一次心跳臉紅,回去跟人描述他的樣貌,才得知那是住在同座山中的定國公之子。雖然第二日她就不得不離開,卻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