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是否照我計劃地進行?”
“白靈。”蒼華沉冷,那樣的音色中就有長虹的氣勢,令懼者敬,令敬者懼。
白靈渾身一震,睜眼,眸光七彩,蒼白的臉色驚現霞紅,但等她單膝跪地,再抬臉時,所有的光澤色彩全已褪去,五官枯燥。
“參見教主。”聲音也平板得乏味,唯有驚彩過的目光在對方的眼睛裡多停留了一會兒。他照樣易容了,但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的相貌。
“起來吧。”一身鴉黑,戴著人皮面具的臉十分普通,但雙眼落星斗般曜。
白靈起身,垂眸將他的黑衫一角收進眼底,“教主,我仍在等訊息。”
“我來就是告訴你,畢大護法及其心腹屬下已被京府軍捉拿,不日就要升堂問案。”冷聲,卻有勝利之喜,天衣教主道,“白靈,你這次做得很好。”
白靈先是一怔,而後也面露喜色,“教主,畢大護法也被抓了?”本來只想打擊畢絹的勢力,未成想畢絹親自出馬。
“不知道獨孤小子用了什麼方法,竟讓畢絹自己動手取珠,且佈下一張天羅地網,令她插翅難飛。後生可畏,叫我自覺老了。”天衣教主一聲笑,卻一點不服輸的氣勢。
白靈連忙道,“任獨孤棠再聰明,怎能比得過教主?以為斷了我後路,我乖乖跟著走。他們就能把大護法引出來,殊不知他們的每一步都是教主導行。畢大護法野心熾盛,揹著教主擴充她自己的勢力,意圖取教主之位而代之。如今借北周官府力量將她剷除,她恐怕到死也想不到其實是教主清理門戶。那些左右搖擺不定的教眾自然而然迴歸了對教主的忠心,免了一場自傷元氣的內鬥。”
“畢絹野心有餘,聰明不足,她以為仗一個蠢兒就能與我抗衡。卻不知她所有的意圖行動都在我掌握之中。我本對她有些期許,想看她能做到何種程度,可否與紫鶥相比。哪怕能有紫鶥的三分慧,我也能留她在身邊消遣。然後我才明白,天下間原來只有一個紫鶥。”天衣教主的眼,冷酷中帶笑,“單憑她以為你怕死而最聽話這一點,她就比她那個蠢兒子聰明不了多少。”
為紫鶥這個名字而抬頭直視對面的男人,白靈語氣中充滿了懷念,“無人能同紫鶥姐姐相提並論。
天衣教主的目光有瞬間的迷離。但轉身走到桌前,伸手撫過尚無字跡的紙。“只有你還能造出梅香紙來,令我時而錯以為她還在。”
白靈想說,不是隻有她,但話到嘴邊沒說出口。她還有什麼能讓這個男人記住自己,如果連最後這點特別都不再特別的話。
“教主,畢絹雖被抓,但你還得救她。”她道。
天衣教主眼中劃過一絲微光。暗暗讚許,卻問,“為何?我設這個局。就是為了讓她再不能翻身,救她豈非便宜了她?”
“畢絹雖該死,卻不應死在官府手裡,否則不但是她,時間久了,教裡的人也會懷疑到教主身上。她是天衣教的人,於情於理,教主要救。況且她如果豁出去,將天衣教的事全抖出來,對教主也十分不利。救她,但可藉此架空她的勢力,等教眾淡忘了她,那就隨教主處置了。”白靈看似平凡,其實不凡,可惜世人多以貌取人,註定她默默無聞。
“我救她出來,她勢必追究因果,你首當其衝。”天衣教主說道。
他關心她!白靈心頭一悅,卻也不過眨眼之間,回道,“我首當其衝,但也到我為止。畢絹只當我怕死妥協,絕不會想到教主身上去。”她懦弱膽小的形象深入教中每個人的心,懂她的,只有紫鶥。也許,還有眼前這個男人,但她從來讀不出他真正的心思,不敢妄下斷語。不過這回他突然找她做這件事,她在心底希冀著或者他也懂了她,至少那份從未變過的忠心。
“她會讓你生不如死,用百種方法折磨你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們是毒教,懲罰教眾的方法外人難以想象。
“教主請放心,我與畢絹又不共戴天之仇,不會讓她威風得逞。”白靈竟然笑了笑,正如桃枝評的,十分秀氣。
天衣教主眸光又閃,伸出手來,指尖輕觸她的面頰,“原來你笑起來也美,不知是不是和紫鶥親近,笑顏有幾分像她。”
三十多歲的女人頓時出現了少女的羞澀表情,睫毛輕顫,雙頰緋紅。她沒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得他一句贊和柔情輕觸。但她不敢太過沉浸,硬生生將自己從翻江倒海的心緒中拔出,連連退了幾步。足夠了,此生無憾。
“白靈恭送教主。”他留在這裡的時間越長,越有可能落入他人眼。
天衣教主怔了怔,然而清醒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