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還不及感嘆,卻聽大管事說了客人的身份,連忙坐直了腰板,“你說誰要見我?”
“是肅公夫人。”大管事彷彿很能理解她的反應,十分耐心又說了一遍。
“肅公夫人,就是獨孤棠的大姐,國公府的大小姐獨孤蘭?”采蘩知道有朝一日會和其他獨孤見面,但昨日才求親定親,今日午膳還沒用就來了一個,好快啊。
“正是。不知小姐願否一見?”大管事恭敬的請示中有著她不見就拒客的明確態度,哪怕來的是居瀾園真正的主人。但無論是這個主人還是僕人,都很懂待客的禮數,真正大氣的教養和規矩。
“當然要見,有請。”別人待她有禮,她也會以禮相待。
約摸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外堂小廝報一聲肅公夫人到,采蘩起身去迎。只見一位保養得宜,妝顏素美,衣著大方端莊的少婦帶了兩個婢女走進來,確實如蘭一般,素白芳貴,儀態雅然。
采蘩福禮,“童氏女見過肅公夫人。”
“童姑娘不必多禮。這園子既是借給你住了,你是主我是客,客隨主便。”聲音無惡也無喜,第一次見面,獨孤蘭沒有給采蘩自來熟的熱絡,更顯高貴的氣質。她這般身份的人,本不是隨時隨地可親近起來的。
“肅公夫人比我年長,又是居瀾園的主人,請上主座。”采蘩直身而起,妖豔的面容,清冷的神色,不卑不亢,也不倨不傲。
真是奇異的組合,但竟不令她討厭。獨孤蘭不再客氣,上主座,“也好,而且你可能是成為我弟媳婦的姑娘,我喧賓奪主卻也不至太過份。”
“哪裡。”采蘩是真心讓座,“倒是沒想到夫人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采蘩有些惶恐。”
“你惶恐麼?我怎麼瞧不出來?”說得仍不客氣,但獨孤蘭臉上微微的笑意令這些問句沒有不友好的意味,反而有點親暱,“其實我生大弟的氣呢。掠婚求親這麼大的事不是他親口告訴我,竟是從他人的閒言碎語中知道,虧我當他是最親的人。唉,說到底,是他小時候我讓他失望了,至今總有一層隔閡。”
采蘩記起那件事,“夫人,獨孤棠若還介懷那麼多年前的事,也不會在周齊打仗的時候從南陳回北周去。聽說,他是您一封信叫回家的。他的性格您肯定比我清楚,又冷又硬石頭一樣,不是隔閡,是不擅與人親近,哪怕是親人。”
“嗯,看來他什麼都跟你說,至少和你親近啊。”這姑娘挺大方的,和容貌的俗麗成鮮明對比,雖然乍見之下對大弟的選擇感到意外,卻好像漸漸理解了。
“夫人不知道,就算到如今,他也是我行我素的,未必什麼事都同我說。我們也有互相算計對方的時候,不過,彼此一直信任而已。”讓定國公喝媳婦茶,就是她算計他。
“不用稱呼我夫人這麼見外,叫我大姐就是。”從來沒有成家打算的大弟這次不惜鬧得滿城風雨都要娶的女子,與其盲目反對,不如先看看對方有何吸引人的地方。獨孤蘭聰慧,又一向心疼獨孤棠,所以只要他真喜歡,而姑娘也不是太糟糕。
采蘩並沒有因此欣喜若狂,淡淡笑道一聲大姐,“我想獨孤棠這兩日就會跟大姐提這事,可能先跟國公爺去說了。”
“那他可不聰明。父親習慣跟他說不,就是娶天仙也一定會反對,更何況童姑娘還不是天仙。”獨孤蘭當然也不是聽了傳聞就過來的,“恕我冒昧,童姑娘的出身和性子似乎不討人喜歡,不利於你的謠言很多。”
“我已經習慣了。”國公府裡有一個“三姐”,東葛府裡有一箇舊識,西園昆湖有一個等她去跪求的大人,關於她的傳聞是好不到哪兒去的,再加上她的長相讓一切指責有了牢靠的依據。
“你習慣了,我父親一定習慣不了,肯定藉此大做文章,你得有些心理準備。”獨孤蘭欣賞她的泰然自若,“不過倒也無需太擔心,有大弟又冷又硬這塊石頭,還有我幫襯著,最多就是費上一些時日。”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采蘩低頭抿嘴,因不想當著獨孤蘭的面表現出要欺負獨孤棠的得意,抬頭只是寬容的神情,“謝大姐提點,我會耐心等的。”
獨孤蘭點點頭,“大弟想要娶的姑娘,我相信一定聰明。你來自南陳,父母兄弟都遠,難有底氣,所以凡事要從長計議慢慢來。好了,我就是來瞧瞧你,瞧過了就該走了。”
“這就快晌午了,大姐若不嫌棄,吃頓家常便飯再走吧。”采蘩這才像主人。
“不了,你姐夫今日休沐,在外面訂了桌子請我吃飯,我可漏不得這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