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山別苑,你想跟麼?”
想不到噩夢之後是美夢成真,姬蓮點頭如搗米,“想,當然想。無論你去哪兒。妾身都願跟隨。”這一天終於來臨,她和獨孤棠真正要過夫妻生活了。
“走吧。”獨孤棠說著就走。
姬蓮一怔,“這便要走了?什麼都不用收拾?”
“不用,已經交待劉婆子,她會幫你收拾好替換衣物送到別苑。雖說皇上同意我去山上靜養,但別人以為我被禁足在家。為免閒話。最好趁天還不亮就走。”獨孤棠腳步未停,“你穿上外衣即可。”
“夫君——”姬蓮竊喜獨孤棠這回沒有挑剔稱呼,“我養了一盆珍草。這幾天就要開花了,可否允我隨身帶去,免得錯過花期可惜。”
獨孤棠回頭,順姬蓮指著的方向看到窗邊那盆豔綠的植物,終究這女子聽不進他誠心的話。仍存害人的念頭。她如果空身人跟他走——
“可以。”面無表情,音色冷寒。最後的機會。她自己錯過,不由他惋惜。
只聽到自己鼓譟狂喜的心跳,姬蓮的耳朵辨不出一點異常。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裙,小心翼翼抱著即將成熟的情蠱,如同抱著必勝的決心,去追心慕多年的男子,而且勢在必得。
再說餘求來到高恬這兒,問沈珍珍,“可是找到了?”
沈珍珍搖頭,見餘求沉面,就道,“雖然沒找到,但我懷疑被皇上的人快了一步,已經取走了義父的東西。”
餘求一驚,“為何這麼說?”
沈珍珍拿出畫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餘求。
餘求沉默半晌。
“義父不著急嗎?”沈珍珍不解餘求的靜默,“如果那四卷協定落在皇上手裡,義父便是有再大的功再大的權也沒用了。”
餘求抬眼看了沈珍珍一會兒,“你說得很對。但即便真是皇上拿去了,也得從那四張紙上讀出我的罪狀才行。難道憑一張白紙上有我的印章和手印,就說我要造反不成?長安城裡沒有那麼本事的紙匠能令它們現形。”哼笑兩聲,卻因沈珍珍的話斂淨了,雙眼眯冷。
沈珍珍說,“義父,長安城裡沒有,別的地方會有。世上還有運氣這回事。而且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珍珍以為還是要緊盯著對方的動靜為好。那個采蘩就是懂紙的。”
“她?”餘求覺得沈珍珍之前的話確實有道理,但對采蘩蔑視之極,“一個女子。還是造不成紙的女匠。”
“我也不認為她有技藝,但她的運氣真得很好。您想,她能絕地逢生,一介奴身卻風光隨南陳使團進長安,我不得不信她真得命硬,連老天爺都幫她。”
沈珍珍說這話是想讓餘求在對付采蘩的事上多用力,達成自己要她死的心願。
沒料到,第二日一早,餘求派人去刑司打聽後得知一個大訊息。昨夜裡,刑司衙門後面有一輛馬車偷偷接走了采蘩,接采蘩的人正是獨孤棠。馬車連夜出了城,進入南山定國公的別苑。
沈珍珍急著給餘求出主意,“丞相應該立刻去見皇上,請皇上作主,查莊王獨孤棠等人私放囚犯。”
餘求卻不這麼認為,“若說私放,你也出來了。而且我進宮告狀一來一去,不知浪費多少時間。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把東西毀掉,不能讓對方發現紙裡的內容。我雖不清楚那個童采蘩到底何德何能,不過皇上選她,可能是有真本事的。那日紙擂或許是故意讓我們看她出醜的局,以此令人掉以輕心。說起來,她是左伯傳人,不應該會失誤到造出敗品來。”
沈珍珍心中不以為然,但問,“義父如何打算?”
“有人嫌命長,我能如何打算?”餘求冷笑,“幫閻羅王收了她的命罷。”
沈珍珍面上不動,暗自得意萬分,終於能解決這塊心病了。
南山定國公別苑,春色將綠待紅。
姬蓮一身桃粉的新裝,手裡端著桃木盤,上面放著兩盅酒幾碟小菜,走向山亭。她因為心情好,走路彷彿都飄著。和獨孤棠在別苑住了兩日,雖然多數時候是她一個人,但她感覺離他前所未有的近。一輩子這麼過,沒有采蘩,沒有別的女人,就好了。
她甚至剎那會想不用情蠱,只要兩人一直在一起,她會讓獨孤棠愛自己。然而這個念頭剎那起也剎那滅,采蘩還活著,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要霸佔那個男人一生的寵愛,她沒有自信。娘說過,只是拿在手裡都未必是自己的,時刻不能鬆懈,尤其男人的心易變,所以自己不能先心軟。情蠱無害,催情之外讓獨孤棠只看自己而已,等她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