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數了,到這個份上,我還不至於為了看你的夫人而賠上自己的性命。”向琚往後退,“蘭燁剛才過於衝動,得罪了。我不日就要回南陳,采蘩是隨使團一道出來的,如今卻不能一道回去,我擔著正使,身負重責,難免想要親眼確認真相。但少帥拼命護棺,尊死者為大,蘭燁較之慚愧。”
“好說。”獨孤棠答得簡短。
向琚拱手告辭。
“公子,這麼就走了?”白老頭不服氣,“那小子運氣好才脫身出去的,只要再過十招,保準他趴地求饒。”
“他不是趴地求饒的那種人。”向琚道。
“公子走得這麼幹脆,可是有所發現?”黑老頭看得出來。
“我怕斷脖子,一點沒敢再往前,所以看不清躺著的是不是采蘩。不過——”向琚皺眉,“有一處我可以肯定,棺材裡的人絕對不是病死的。兩日前南山著火,你二人去打聽一下。”
“那兒跟這兒,有什麼關係啊?”白老頭問,卻被黑老頭一手拎走。
他們走後,獨孤棠正將棺蓋放回原處,從白幔後閃出一人來,抬手幫他。
“你是——”獨孤棠不驚慌,那人剛從屋後翻窗進來,他全聽在耳裡。
“我姓邢。”三十多歲,像大山一樣的老兵。
“邢老兵。”獨孤棠不陌生。
“想不到女大人還跟你提起過我。”邢老兵笑笑,目不斜視,不往棺材裡看一眼,“女大人尚在吧?”
“既然當了這麼些年兵,應該知道真相要自己找。”聽采蘩說起過的,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但獨孤棠從不隨便給予信任。
邢老兵居然嘆息,“女大人那麼聰明,很難相信她會葬身於火場。”
僅此而已。
…
今天第二更。
第393章 捉影了
“以一個老兵的身份而言,知道得還真不少。”南山起火,能往采蘩身上套的,沒幾個人。剛才走出去的那位,算一個。又多了這位。獨孤棠因此問,“你只是一個兵?”
邢老兵道,“就是一個兵,但跟女大人有緣,比一般輕瞧她的人想得多些。”
“即便你想到了,卻又如何?病死,燒死,都是死。”不會再有人來弔唁,獨孤棠往外走去。
“我能幫女大人什麼忙嗎?”邢老兵沒有跟,從哪兒進來的,從哪兒出去。
他說幫采蘩?獨孤棠回頭,“如果老兵你不怕麻煩,幫她盯著向大人吧。”
“幫你還是幫她?”邢老兵問。
“幫她。”獨孤棠答得快又短,心道此人睿智。
“我只是個趕車的兵,離向大人很遠。女大人既然跟少帥提過我,肯定知道我是保自己第一的膽小鬼。”邢老兵面色卻正肅,“不過,我若聽到看到的話,這回不當聾子瞎子就是。”
獨孤棠一笑,“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我無意讓老兵搭命冒險,你如平常度日就好,向大人很快便會離開長安,如果沒聽到也沒看到什麼,你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那是最好的結果。”他提出幫忙,對方也派了他事做,但最後沒有意外順利離開長安了,那他和女大人的緣圓滿告結。
真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聰明人。獨孤棠對邢老兵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靈堂。那個人會如他所料因采蘩的“死”而出手嗎?
這夜,從高恬的園子裡匆匆出來一些人,趁暗各自散去。
一場歡好之後,餘求道頭痛,枕在沈珍珍腿上。
沈珍珍為餘求按著太陽穴,“丞相不必太擔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而且,珍珍以為您才是真命天子,人心歸向,所以起事必成。”
餘求舒服地閉著眼,“我自十九歲隨先帝鞍前馬後,盡心輔佐兩位皇帝,為北周江山立下血汗之功,本該獲得皇上信任和尊重。誰知,皇上年紀大了反而聽信奸黨讒言,對我日漸猜疑忌憚。如今更是想對付我。我自問無愧於心,而我餘氏百餘口人亦不能任人宰割,這也是他逼我不義。”
“自古皇帝怕能臣。一句功高蓋主不知殺了多少曾經忠心耿耿的人。丞相決斷不錯,難道因為對方是生殺予奪的皇帝,就坐以待斃不成?珍珍不管別人怎麼想,會追隨丞相,哪怕生命終結。黃泉之下也要陪伴左右。”沈珍珍現在要讓自己成為餘求心中最特別的女子。
餘求聽了果然高興,捉著沈珍珍的手,“珍兒,等我登上帝位,就封你為貴妃,讓天下所有女子都羨慕。再沒有像童氏那樣的丫頭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