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買。”撥算盤珠子的,卻是獨孤棠。
“采蘩姑娘。”四個字,閻羅緊緊盯著獨孤棠,要根據對方的表情決定什麼價錢才合適。
然而,獨孤棠沒表情,說了兩個字,“不送。”
閻羅暗道。上回獨孤棠扔下采蘩就走了,這回又無動於衷,難道是他估計錯了。這兩人之間並無曖昧?
他決定再加重份量,“二皇子封童采蘩為女令官,隨軍運送紙車前往南淮。五萬江南守軍,大將軍四皇子,軍師向五公子,他們都是一道的。”
獨孤棠的神情終於出現波動。他一點都不知道采蘩隨軍這件事!以為那姑娘應該在康都過太平日子,所以閻羅說到她的時候,他才那般篤定。
閻羅看在眼裡,覺著掌握了主動權,“心裡既然挺在意。就別裝著若無其事。現在,你以為值不值得買?”
獨孤棠面上浮現笑意,“我和采蘩姑娘是朋友,只要到六寶樓一打聽,不少人都知道。我離開康都匆忙,你說的事我還真不清楚。她一個姑娘家居然擔了女官隨軍。難免吃驚。”以棠大掌櫃的身份來說事,挖對面閻羅的底。
閻羅上當,還嘖嘖有聲,“獨孤大俠何必想撇乾淨?采蘩姑娘顯然與你是舊識,要不然你怎能三更半夜進了她的書房,兩人還一起跳了窗”剎然住嘴,目光一冷,“你套我話?”
“采蘩身邊有你的人。”獨孤棠笑意加深,“下回見到她,我會記得告訴她。多謝你坦言。”
在獨孤棠面前,閻羅覺得自己像小鬼,被他壓著無法作亂,只能隨便回擊,“還說你倆沒關係?”
“飛雪樓若都跟你一樣,乾脆也解散了。腦袋笨,耳朵還不好,我剛說我和采蘩姑娘是朋友了吧?”誰?誰是閻羅的內鬼?“至於我跟她的淵源,要不要我讓人泡壺茶來?”不打算走了?
又趕人!閻羅奇怪,他以為能開個好價錢,“你跟她既然是朋友,不想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四皇子和梁公主雙雙被齊人劫持入我周境,陳皇帝,梁後主分別派人向陔州府求助。五萬江南守軍因此兵分兩路,一路追齊人,另一路赴南淮,而糧草和物資隨南淮一路。這是我剛得的訊息。如果你說得真話,采蘩姑娘此時應該到了南淮府。”獨孤棠鎮定自若。
“她也讓齊人捉了。”閻羅看不慣他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另一支齊軍藏在與南陳交界的山中突襲了運送紙車的騎兵隊,將她和她的師父師兄捉走獨孤棠!你”又耍詐啊。
“什麼價?”獨孤棠卻突然同意交易了。
“一個人情。”閻羅怕他反悔,趕緊說道。
“不行!”拒絕且毫無商量的餘地,“不清不楚,人情可小可大,大到天去,也是一個。”
“你都沒有糊塗的時候嗎?”反而是他被這人搞糊塗了,閻羅從來沒這麼累心過。
“還是我來說吧。”褐眸深沉如暗空,裡面點點芒光,“將來如果有人要殺你,我可救你一次。一諾千金,不會反悔。”
“你說得也不清不楚的。救了,要是沒救出來,豈不也算?”當他聽不出來?
“我可不是你,既然答應,勢必盡最大努力。若這樣都救不了,那就是你的命了。你就當血債太多,天要收你。”獨孤棠起身走到大地圖前,“你該知道,其實我大可不必理會你,因為套你剛才所說的話,找出采蘩姑娘被抓到哪兒,對我已是輕而易舉。”
“哦?我不信。”閻羅不以為然。
獨孤棠一笑,大掌往地圖上拍,正是南陳北齊交界的山脈,“齊軍往年常偷襲西南山脈,神出鬼沒,不難排除有山洞密道的可能性。山脈那端最近的防城以衡州和霍州為重,衡州已讓我周軍攻過一次,損失慘重,這兩日有退守的跡象。所以顯而易見,采蘩姑娘多半在霍州。我說得對不對?”
閻羅說不出話來。難怪獨孤棠會成為蛟盟的老大,這樣的反應力,還有這樣的見識度,不可謂不神。北周人才濟濟,有揚名於天下的國柱之臣餘求,還有老族新貴羅揚,以及主張鮮卑漢化的三大強姓,獨孤氏,崔氏,尉遲氏,齊滅定了。接下來,肯定就是南陳。
“要我收回?”獨孤棠雖然看不見閻羅的表情,但從他的沉默就知自己是對的。
“好,就以此諾交換。”閻羅怎麼可能讓獨孤棠收回去。今夜來,他本意想與之合作,成為日後的一大助力,誰想獨孤棠軟硬不吃。如今能得一救命的承諾,總比兩手空空的好。“若你想救采蘩姑娘,我可幫你。”
“不必。你太貴,我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