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棠。
同時,餘求以齊地仍有北齊皇族餘孽為藉口,不放黃煒李鶴二人。他權力滔天之後,為人就專橫跋扈了。為了不讓羅氏獨孤氏在齊戰中搶功,餘求說北線為主戰場,直接調走了定國公和南線主力,但他沒想到的是,羅揚手下有能臣強將精兵,或勸降或奇謀,往往以少勝多,又將北齊各路降將收服帳下,到戰爭結束時,兵力比先前竟增了數倍。而且,定國公之子,也就是羅揚的小舅子獨孤棠,活捉了北齊太上皇,也就是實際意義上的齊帝,令周帝十分高興,對羅揚一干人等加官進爵封賞連連,風頭比他還勁。
暫且不管這些朝爭內訌,看到餘礱也在的時候,獨孤棠就有了個主意。餘礱是餘求最疼愛的孫子,娶了富裕的鮮卑貴族阿古氏,一向愛享受又張揚。當然,餘礱若乖乖聽話跟著,這個主意就作罷了,現在卻能將計就計。
第二日,餘礱和阿古氏用著早膳,一邊看著忙碌準備出發的其他人而悠然自得。
阿古氏對一旁站著佈菜的繁花道,“你的同鄉好姐妹要走了,去道個別吧。”當著餘礱的面,她是貼心可人的大婦。
繁花卻不動,露出淺笑,神情仍淡,倒是不冷,“等夫君和夫人用完了早膳,妾身再去。夫人說得對,妾身畢竟是餘家人了,凡事要先顧著這個家。”
餘礱這幾日見繁花恢復了以往的靈秀,心中歡喜,不自覺對她說話的語氣也柔,且難得插口妻妾之間,“你有這份心就好。雖說童大姑娘也是去長安,但你倆再要見面總不會似同路這般容易,你去道個別,再順便看看有什麼好幫忙的,不必急著回來,這麼些丫頭伺候呢。”
“多謝夫君。”但繁花不動,等阿古氏發話。
阿古氏本來看餘礱對待繁花的態度轉變,心裡已冒出酸泡來了,卻見繁花沒有恃寵而驕,仍乖看自己臉色,她就好過些,“夫君既然這麼說,你就別待著了,快去吧。”
繁花輕掬禮,到客棧的後院去找采蘩。瞧她柺杖放一邊,鋪一身晨光坐靠著廊柱,看弟弟妹妹玩耍,不由又羨慕。
“我照你說得做了,似乎真有用。”繁花坐到采蘩身邊,“不過就是適時笑一笑,將對方當成陌生人,表現得不在意,想不到餘礱的眼珠子又轉回我身上來了。如此膚淺,是得怪我自己識人不清。”
采蘩推過去一盤點心,“想明白了就好。”她教給繁花欲擒故縱的訣竅,只不過,前世用來勾引,這世用來擺脫,“他對你好,你就欲拒還迎,而且在阿古氏面前要特別聽話,既別露出驕色,也別假意謙遜,一字不用多說,做好所謂的本份。”
“我不明白的是,這麼一來阿古氏還會憎惡到要賣我嗎?”繁花生活在大山裡,很聰明,但不通人情世故。
“但凡虛偽的人也最怕別人虛偽。餘礱對你越好,你在她面前越乖,阿古氏就會越覺得留你不得。因為她清楚,妻妾之間爭寵,誰在乎誰輸。原本你比她在乎,自然她拿捏著你。如今她比你在乎,所以她會怕。怕你會用手段,也怕你不爭等同於爭。追根究底,她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因為她不願意和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否則也不會處處要壓過你。你處處小心,儘量別讓她過早起心思,等我們在長安碰面,到時候看看能否水到渠成。”阿古氏和沈珍珍可當閨蜜,同種型別的“賢妻良母”。
繁花點點頭,“你自己也一路小心。這幾日阿古氏偶爾會問起你我小時候的事,我照商量的說了,只覺得還會有人對你的身世窮追不捨。不知怎麼,好像我倆前世是姐妹似的,一見面心就偏你。”
采蘩垂眸笑,差點有淚,前世繁花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不是好像,是一定。繁姐姐,你我今生做姐妹要長久一些,可好?”
繁花失笑,“敢情你還記得上輩子做姐妹太短?”
采蘩捂嘴,“是啊,半年都不到。”
“真的咧!”繁花正要起身,袖子卻讓采蘩拽住了,就覺她放進一樣東西來,於是挑眉看她。
“姐姐可聽說了前些日子通州出現劫商的強盜?”采蘩抬眼,目光燦亮,“想不想為官府立個暗功?說不定有額外的好處。”
繁花沉吟半晌,“你有好處,還是我有好處?我看你笑得賊兮兮的。”
采蘩道聲冤枉,眼睛朝那邊正在繫馬鞍的獨孤棠一轉,嫵媚如花盛,“他們有好處,你有好處,我這個中間牽線的,沒有。姐姐要是可憐我,好處到手記得分我一點,不然白費我唇舌工夫。”
繁花啐一口,“你滑得跟泥鰍似的,一村的人都讓你騙了,別以為我會相信。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