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形狀和嘯崖相似,但另一頭卻有路可通。
“你這麼說也不是不行,可那條路畫到一半卻沒了,就好像與其他的路突然剝離一般,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也就這麼點兒小聰明。
“一本多了一句話。一本多了一張圖,繁花的父母身份令人探究。”獨孤棠突然坐不住了,起身點了火把在手,“袍子你蓋著吧,我去北面看看,只是恐怕你再累也不能睡了。”下頜朝東葛青雲那兒一點。
采蘩明白,“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多一個主意。興許能找出路來。”
獨孤棠的目光移到她腳上,沉吟後說道,“我揹你。”如她所說,此時講究不了男女之別,而他需要她的智慧。
采蘩不扭捏,讓他背起,幫舉著火把。她和他心中都有一致的目標――活下去!
“獨孤棠,比起住在姬府的那些日子,我竟覺得此時才算活得舒服,你說我是不是挺奇怪?”扶著他的肩。寬大的背就像永遠沉穩的山脈,為她撐開天地。阻擋寒風。好男兒,當如是。
“采蘩姑娘有福不會享,可惜了那些山珍海味。”獨孤棠的笑聲震著肩上的手,“不過,我這人雖然有時蹭個免錢的飯,倒是更喜歡在家裡喝粥,所以大致能懂你的想法。天大地大。實在無需拘於一方屋簷之爭。我當年闖江湖時,見了不少好地方,若有機會。與你同遊一番。”
“你獨孤棠能讚一聲好,想來是真好,那我就等著天下太平的時候。也只有那時,獨孤將軍,向家大掌事,還有蛟盟的盟首才能抽出空來吧。”那樣的快意人生。
采蘩的火把照得正好,獨孤棠能看得清腳下,一步步踏得安心,“仗打完了,我已卸下將軍之職。也致信給向四公子,訴清原委,請辭了大掌事。蛟盟是真的散了,只不過情誼仍在,一輩子都不會變。”一句話,這三個頭銜已成了舊稱。
“打了這麼大一場勝仗,居然不請功不升官?”采蘩似乎詫異。
“我倒不認為你會失望。”獨孤棠停步,把她往上抬了抬,“采蘩姑娘,第一次見你時清瘦得很,如今份量見長,還挺沉手。”
“吃山珍海味,還有棠掌櫃送來的燕窩滋補,能不見長嗎?”采蘩哼哼,“我看你別的頭銜都能扔得掉,唯有棠掌櫃之精神深入你骨髓,當一輩子好了。”
“待棠某卸下最後一層身份,定認真考慮姑娘所言。”獨孤棠繼續邁步。
“最後一層身份?是什麼?”采蘩看到前方石壁已近,因此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定國公大公子。”獨孤棠亦答得漫不經心。
采蘩這回真愣了,“這是你生下來就有的身份。怎能卸?怎麼卸?”
獨孤棠卻道一聲,“到了。這裡地面平坦,我將你放下來,你小心扶著石壁,儘量別讓傷腳著地。”
采蘩覺得恐怕難卸,所以他不答。仍不追根究底,她只說好,扶壁而站,看他找尋密道入口的蹤跡。她前世雖然為奴,但沈家內裡鬥得很兇。姬府只有一個姬蓮興風作浪,但沈家更糟。
身為商賈,沈老爺不在意子女嫡庶之分,只在意哪個能為他帶來更多好處,所以沈珍珍這樣的嫡女比庶出的兄弟姐妹地位並不優越,導致其沉府極深的性格。一直高攀不上官宦或名門,是沈老爺的心中遺憾,沈珍珍十分清楚。她是傳統的女子,不願拋頭露面去經商,就早早想好了嫁個當地名門望族子弟,得到她爹的重視。采蘩直到後來才想明白,沈珍珍和東葛青雲的妹妹接近,出入東葛府如她自家一樣,喊東葛為兄長,討好東葛雙親,一切都在她的謀算之中。平心而論,如果沈珍珍害得不是自己,采蘩真不能怨,畢竟各人都是為了能過好日子。在爭取自己婚姻的時候,沈珍珍還不算惡,直到她開始害人。自私和惡毒是一把本質不太正的刀,它的刀背和刀刃。出刀背,心中還有善,也是自我防衛。出刀刃,則必殺,不論對方有沒有到必須死的地步。
現在看獨孤棠這麼不想要與生俱來的身份,多半和定國公府有關。如同姬三成為閻羅,世家子弟要是沒有不得已的苦衷,誰會成為江湖客?家大業大孽也多啊!
“這些石壁是天然生成,並無半點人工開鑿的痕跡。”甚少輕率的獨孤棠再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十之八九錯不了。
采蘩垂眸看地,哪怕扶著,單腳還是站得吃力,“我才發現這片地上石頭很少。獨孤棠,我們在這裡休息吧,沒有銀子墊著,應該好入睡。”
獨孤棠突道,“我們少查了一面,如果真有密道入口,也只能是它了。采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