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祖先,好陰險”對於他的祖先智慧的崇敬,終於變成了痛恨。忽然醒悟到了什麼,驚道:“那我豈不是變成了活的藏寶圖?!還是加密防破解版的!”
寒非離看著她,表情複雜。
她猛的甩了一下手,後退幾步,神情激動:“其實我壓根兒不稀罕看你的寶圖!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覺得我是故意看的,是不是?”
“不是”
“現在你想拿我怎樣?殺不得了吧。想劫持我當活地圖,當你的全自動導航系統嗎?!”
“我”
那對血紅的雙目似乎又在眼前晃動,她感覺自己是落入了魔鬼的手心,無法逃脫。而眼前看起來手足無措的寒非離,似乎與那個有著腥紅雙目的魔鬼的形象漸漸重疊。
“我不想這樣!我不要當活地圖!”她抱著腦袋,緊閉著眼睛拚命的唸叨,企圖驅逐心中的恐懼。
寒非離慌亂的上前輕輕擁住她企圖安撫,肢體的接觸卻驚到了她,被電到一般,驚恐的躲閃:“走開走開走開!”
門口傳來敲門聲:“小姐,有什麼事嗎?”越來越高的講話聲終於驚動了睡在外間的棋兒。
她回過神來,幻覺漸漸消失。鎮定了一下:“我去把外面守著的家丁引開,你從窗戶走罷。”說罷就往外走去。
她疏離的神情讓他感覺無比的失落,怯怯的呼喚:“果兒”
“不要跟我說話。你再不走,我就帶人進來了,我說到做到。”
她沒有回頭,徑直走到門邊,突然拉開門,扯住棋兒就跑到外屋的門外,一把拉開門跳了出去,大喊一聲:“來人啊!快來人啊!”
棋兒只跟著跑出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道:“怎麼了怎麼了?”
已有幾名家丁提著刀從屋子四周迅速聚攏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她揮舞著爪子,咬牙切齒道:“剛才我睡著睡著,忽然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有這麼一大隻的妖怪,它有一對紅眼睛,嗚通紅通紅的眼睛”她張開雙臂形容妖怪之大,半真半假的描述著她的“噩夢”。
棋兒和幾名家丁站在冷風裡,冷汗滴滴。
棋兒經過數次努力才打斷她激 情的講述,將她拖進屋內,抱怨著小姐又要被凍到了,將她強塞回臥房裡。她佯裝打了個哈欠,催促棋兒也趕快回被窩。
來到床前撩開帳子看了一看,寒非離已然離開了。
她慢慢的爬上床蜷進被窩。心口處覺得空落落的。
嗯,一定是那塊玉掛在胸前太久了,已然成了習慣,忽然摘走會很不適應,所以才會感覺發空,一定是這樣的。她固執的這樣想著,拒絕去多想一絲一毫,閉了眼只盼著快快睡去,以逃避那時不時就要撲襲而來的傷心,以及自己陰差陽錯變成活地圖的煩惱。
她不是曾經很嚮往那個傳奇般的寶藏嗎?現在世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它的下落,她可以去尋寶了,發財了,這不是很好嗎?然而此刻她對寶藏不再神往,反而覺得那是一個噩夢。
古玉上詭異的顯圖方式,人像變成血色的雙目,霸道的保密方法,處處透著邪氣,讓她有不詳的預感。那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古城,在她的印象中也變得陰森起來。
可是她居然跟那陰森邪氣的事物,有了如此密切的關聯,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好後悔去看那玉上的圖啊,好奇心殺死貓啊手賤!
默默的在心中將自己抽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還有寒非離這個混蛋。如果他拿了玉快快滾蛋,她不就看不到圖了嗎,不就可以逃脫淪為活地圖的命運了嗎?!既然不信任她,為什麼不快快滾出她的視線,偏要留下來給她招來如此大的麻煩!
又在心中抽打寒非離一萬遍啊一萬遍。
她終於沒能如願睡著,一整夜輾轉反側,難過得死去活來。在某次再睜開強閉著的眼睛,發現天已亮了時,終於怒從心起,抱起枕頭,吼叫一聲“你這個混蛋”,按在床上將它一頓暴打。
棋兒聽到鬧騰聲,慌忙跑了起來,卻見小姐正殘暴的毆打她的枕頭,不由的驚奇萬分,問道:“小姐為何與枕頭過不去?”
唐果抬起熬了一夜紅通通的眼睛,道:“我落枕了。”
將枕頭一丟,怒衝衝奪門而出。
接下來的兩天唐果的情緒時而低落時而暴躁,甚至有虐待動物的傾向——當她偶遇柳氏養的一隻小獅子狗時,居然衝上去搶了它嘴裡的肉骨頭,並將那骨頭扔到了牆外去,搞得小獅子狗蹲在牆根哭叫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