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湘挑眉,“哦?什麼事?”
“就是你到底是不是太監?”
“嘶”寶湘嘶了一聲。雲意僵住,神色古怪地瞅著他。
這廝,果然是假太監!
“怎樣?小云兒還滿意嗎?”寶湘含笑看她,目波流睇,春意綿綿。
雲意抖了抖,滿身地雞皮疙瘩。死太監,又亂拋媚眼。
“一個假太監,一個假男人,你我誰也甭擠兌誰。”
這是要要挾?寶湘嘴角一翹,“我說自己是太監,就是太監。誰又敢說個不字?何況,我孤家寡人,無牽無掛。可比不得左相大人您,不提那後院三百美人,但說華殤,就是你絕對的軟肋。”
“你想以華殤來威脅我?”雲意冷下臉,冷笑不已,“華殤武藝高絕,尋常奈何不得他。再多的陰謀詭計,本相也能保他平安無事。只不過,在此之前,寶公公只怕要先去地府報道了!”
寶湘輕佻一笑:“若有佳人相伴,縱下地獄也死而無憾。”
“不過小云兒你要想清楚,雜家一死,你的寶貝華殤也會即刻跟著下黃泉。”
雲意凜然:“此話何意?”莫非這死太監已對華殤出手?
寶湘混若無事地閉上眼睛,頗為無賴地笑了笑:“小云兒還不動手?雜家還等著與你一道共赴黃泉,再續前緣呢!”
“那本尊就先送你下地獄去!”邪氣囂狂的一笑,如同空谷迴音般迴盪在四野,深黑色的袍子掠過長空,飛落馬車。
臨淵?雲意驚疑,車廂之外已響起了打鬥聲。
她推開車門,探頭一看,鞭影如蛇與臨淵的寬大如蝶的衣袖交纏成幻影,連空氣都被攪動出了巨大的漩渦。
不時有雨樣的東西飛射向那神秘的車伕,雲意知道,那是臨淵慣用的蛇蠍毒物。令人防不勝防。
臨淵會是那人的對手麼?思忖間,背後有細微的風聲,雲意一驚,回身一掌,卻已是動彈不得。
寶湘頃身,在她耳邊輕笑不已:“呵呵,雜家的穴位與旁人不同。小云兒不知道麼?嗯,小云人洞悉了雜家最大的秘密,還想著要逃,雜家,可不依你!”
說著,伸手將她撈入懷中,抱著她破開車後壁,飛身離開車廂。不過瞬間,已將馬車遠遠拋在身後。
雲意閉上眼睛,聽得耳邊風聲,不一會,寶湘停了下來,她睜眼環顧,是一個陌生的山谷。山谷暖如初春,與外面判若兩個世界。
兩側山壁陡峭,綠樹成蔭,樹梢之上還掛著霜雪。谷中小溪潺潺,綠草野花,暖風融融,無處不在的春的氣息。
寶湘將她放躺在草地上,隨即坐在她身邊,支起一條腿,伸手輕輕撫摸她滑如凝脂的面容,陰柔的眉目間閃爍著異樣的意味:“此地環境清幽,無人打擾。良辰美景正適合花前月下。小云兒,你說是也不是今日說不得”
手指輕輕落在她臉上,微垂的眼眸,閃現掠奪之色。
雲意不驚不怒,不溫不火笑了笑:“我想,你沒那個能耐。”話語落,寶湘驀然感覺脖頸上一陣細微的疼,如同針扎般,他抬手一摸,摸下一隻形似蝌蚪的小魚,“這是?”
雲意轉眸一笑:“婆羅魚。以毒為食,卻也劇毒無比。小東西身上的毒糅合的毒素不知幾千幾百,你就慢慢享受那種滋味吧!”
“你竟有此物!”寶湘頓時色變,手指一捏,想要將那小魚給捏死,婆羅魚卻一下子從他指尖溜走,“該死!”他恨聲咒罵,渾身驀然一個痙巒,直挺挺倒在地上,臉色已呈詭異的青紫色,眼底攝人的光芒漸漸黯淡在不斷收縮的瞳孔中。
“原、雲意!”他神色猙獰,咬牙切齒,聲音都打顫,已不能說再多的話。
婆羅魚著實劇毒,須臾之間他彷彿墮身地獄,各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痛苦,正狠狠地折磨著他。
寶湘緊閉雙眼,身體蜷成一團,抽怵不已,情狀駭人。五官漸失,雲意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了意識陷入混沌的黑暗,彷彿回到那年。年幼的他,被父親強行送入宮中。絕望驚恐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當手持刀子的老太監顫巍巍朝他走來,他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奪下那刀
當時的場面一定很駭人,那糟老頭都嚇尿了。尿騷味與血腥味,混雜在那劇烈的疼痛中,從此成為他逃不開的噩夢。
當時,他哪裡來的狠絕呢寶湘努力回想,神智卻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雲意冷眼看著他被死亡吞沒。心裡,興不起任何波瀾。這場以命為角逐的遊戲,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