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好不到哪去,一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氤氳,連連向唐悅兒使了好幾個眼色,示意她去跟這個瘟神交涉,卻自顧自地掏出手機,不知在按著些什麼。
唐悅兒無奈寒著臉道:“龐超群,說話小心點,什麼我們家你們家的?也不知道噁心。”
蕭雲望了眼那個叫龐超群的公子哥,很年輕,卻沒有過多的輕浮感,看不見半分稚嫩之氣,面目俊秀,面板白皙,一身名牌阿瑪尼,道不盡的瀟灑,臉上露出個自以為很迷人的微笑,那種裘馬輕肥的侯門氣息雖遠沒有達到令人生厭的程度,卻使人不想與其親近,避而遠之。
龐超群聽了唐悅兒冷嘲熱諷的話語,並沒有半分惱怒,輕輕笑了笑,成熟而紳士,輕聲說道:“悅兒,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剛到,還沒找到位置,趕早不如趕巧,不介意我加個座吧?”
“介意!”三個女孩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聲大喊所吸引,好奇地循聲觀望。
三個美女已然成了十里清揚的焦點所在,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惹起一片關切目光。
龐超群被女生這樣乾脆利落地拒絕,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頗為尷尬難堪。雖然如此,可他還是能保持住那份固有的穩重老練,咳嗽幾聲,眼神不時地飄向那個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表情的絕美女孩,滿是柔情。
然而,絕美女孩卻心如鐵石,視他為透明空氣,低頭不語。
“龐超群,這不歡迎你,另找座位吧。”
俞晴見到絕美女孩的臉色有點慍怒,便開口說道,語氣果決,絲毫不留餘地。
“紫竹,你不是說今晚要寫畢業論文嗎?寫完了,然後來這喝酒慶祝?”龐超群絲毫不理會俞晴的冷語冰言,望向那個仍在低頭搗騰蘋果手機的絕美女孩,臉不紅心不跳地轉移話題,想和他心中的女神多說兩句話。
這話問得相當有水平,完全符合著名領導力大師沃倫·本尼斯對領導者說話藝術的三個要求:會而不議,引而不發,懸而不決。這兩個問題丟擲來之後,一來可以探聽到她有沒有約會,二來可以往下開啟話匣子,三來又會使她的心理防線弱化許多。
“與你無關。”絕美女孩冷冷地回了一句,頭依舊沒抬。
短短四個字,便輕易瓦解了龐超群經過深思熟慮才下的一步棋。
這比起解放戰爭時,三大戰役那勢如破竹的進攻,還要凌厲好幾倍。
“聽到沒有,龐超群?不要這麼自討沒趣了,紫竹都不理你,你還厚著臉皮在這幹什麼?”唐悅兒將不滿盡然展露在語氣中,沒有半分婉轉。她比她的好姐妹更討厭這個厚顏無恥、死纏爛打的衣架飯囊,這種人就是墨子在幾千年前稱之為“無故富貴”、只會吃祖宗飯的高幹子弟。
龐超群的臉色比剛才更為難看,像醜小鴨未成為白天鵝前,被同伴孤立取笑一般,隱隱想要發作,卻又怕在女神面前破壞了自己辛苦塑造的紳士風度形象,唯有左顧右盼,佯作找位子,來掩蓋心底的那絲不愉快。
只是他不知道,在女神心中,別說形象了,他連印象都沒有。
這時候,門口又進來3個人,向這邊走來。
“超群,什麼事?”
說話的男子年紀尚輕,相貌平平,只是一身名牌西服讓他平添了些許真我的風采。
龐超群笑了笑,淡然說道:“沒事,張山泉,只是碰到了紫竹她們,在這聊會天。”
“哦?原來是紫竹呀,還真有緣。悅兒也在,嚯,俞晴也在!今晚的十里清揚可真是熠熠生輝啊,威尼斯電影節那些女明星也不過如此吧?”張山泉不大的眼睛涔著色光,讓人渾身不舒服,對於這種只會風花雪月、到處沾花惹草的二世祖來說,溢美之辭是小菜一碟,隨口而出,這也算一種能耐。
絕美女孩還是沒有抬頭,熟視無睹,一臉寒霜。
而唐悅兒和俞晴的不快全然寫在臉上,煙眉緊蹙,抿著嘴唇,冷冷端坐在座位上。
蕭雲饒有興致地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像是一位觀賞困獸斗的遊客。
只是,他的目光大部分都緊緊地鎖在了張山泉身後的那個中年人身上,約莫五十歲光景,身材不高不矮,目光深邃,臉上很乾淨,異常乾淨,沒有鬍鬚,沒有汗毛,沒有傷疤,甚至,表情也沒有。那雙手像女人般秀氣滑嫩,交叉置於腹部,靜靜地站立著,像一尊歷經風霜雨露卻屹立不倒的伏虎羅漢雕像。
“龐少,三位美女這般清高,惜字如金,不肯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