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最終還是未能說服這位寧大行管的高材生放棄錦湖的錦繡前程,只好悻悻作罷,推門下車。
可他仍不到黃河心不死,將剛想關閉的車門再度拉開,試探道:“陸大家,你真不考慮一下跳槽?”
“你煩不煩?”陸羽無語,這已經是他一路來,問的第32遍了,大多時候他都懶得理,直接沉默。
“難道你沒發現跟我一起共事,將會是一個明智之舉嗎?”蕭雲又在自吹自擂了。
“沒有。”陸羽還是極具洞察力的,面對這樣死纏爛打的無賴,拒絕了,才是一個明智之舉。
“有眼無珠。”蕭雲摸了摸鼻子,低聲罵了句。
“所以嘛,別浪費口舌了。”陸羽見他認慫,會心一笑。
“別得意忘形,不要緊的,很快,我就會讓你主動過來。”蕭雲說了一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
“啥意思?”陸羽如墮煙海。
“不急,到時候便見分曉。”蕭雲笑道,他最喜歡故弄玄虛,也不多說,關上車門,隔窗揮手再見。
陸羽苦笑,熟練倒車,然後降下車窗,與蕭雲再次揮揮手,接著融入了乳白色的薄霧中,漸行漸遠。
蕭雲目送遠去,夜風拂來,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抬頭望望不見星月的天空,不知在思索什麼。
足足停留了一分鐘,他才揉了揉有些發緊的太陽穴,然後慢慢轉身,走進早已安靜入眠的小區。
這裡屬於老城區,生活配套設施很完善,街面整潔,路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高大挺拔,肅穆得如同哨兵站崗。小區對面也是一片住宅區,樓齡挺舊的,96年集資建房的產物,靠近馬路的兩幢大樓底下有著髮廊、藥房、大排檔、便利店等生活必需場所,但深更半夜,此時開門的寥寥無幾,即便還在堅持經營的,也瀕臨關門大吉的狀態,看看店員魂不守舍的打瞌睡模樣,就可略知一二,連那家鼎鼎大名的阿娥便利店也關燈拉閘了。它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來自潮汕地區的老闆阿娥,她性格潑辣,在她身上見不到一點潮汕女人百依百順的影子,吵架無數,跟左鄰右舍都對罵過,也許是由於今晚下雨的緣故,她早早回家陪老公看球。這一帶缺少網咖這些源源不斷的客人供應地,附近住的又都是良好市民,哪還會有夜貓子出沒?
只可惜,他們太過想當然了,沒有歸人,總會有過客的。
片刻,一輛熄滅燈光摸黑前行的桑塔納2000像活動在下水道的蟑螂一樣出現,瞻前顧後,走走停停。
在經歷了幾番無謂的試探後,桑塔納2000最終還是駛過郵電小區,在門口右邊的一家報社亭熄火。
“強哥,在這裡停,不會暴露吧?”車裡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一個青年問道,回過頭去盯著空無一人的小區門口,有些不放心。他今晚的主要任務,就是將那個叫蕭雲的年輕人的行蹤瞭如指掌,雖然他不知道整個行動的其中關節,但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說白了,就是幹栽贓嫁禍的勾當,至於怎樣才能做到環環相扣滴水不漏,這就不是他考慮範圍內的問題了,他只要兢兢業業做好分內事,就可以高枕無憂。
“你放一百個心,我武強做這種追蹤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甭提心吊膽。”負責開車的中年人拍胸脯道。
“嗯,但願一切順順利利,別虎頭蛇尾就成。”那個青年嫌太悶,降下了一點車窗,留一條縫通風。
“三爺想出的計謀,有啥理由不馬到成功?”武強撇撇嘴道,沒有他那樣多的杞人憂天,跟著劉三爺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早就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思維,即凡是劉三爺親自出馬的明爭暗鬥,就沒有不笑到最後的。他也照本宣科,降了點車窗,將椅背調低些許,半躺了下去,寧願小憩一會兒,也不願作居安思危的無用功。
“只能拭目以待了。”那青年是初生牛犢,沒有武強那樣豐富多彩的實踐經驗,多心也無可厚非。
兩人停止了交談,安靜如斯。
薄霧似乎愈來愈濃,像淡雅絲綢,覆蓋在天地之間。
這樣的天氣,在盛夏時節不多見,如果是出現在早晨,估計會引起一片歡呼雀躍。
可惜,時間不對,再唯美夢幻的景象,也無濟於事,只能是門可羅雀而已。
萬籟俱寂,最後幾家獨木難支的店鋪也行將關門,養精蓄銳,好迎接明天的生意興隆。
武強興許覺得實在乏意難抗,就趁便利店還沒完全關門的空當,跑過去買了一包軟裝雙喜。
“抽菸不?”武強回到車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