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點點頭,然後走過去,敲了敲門,輕聲問道,“請問月婆婆是住這嗎?”
老人這時候才知曉黃狗狂吠的原因,抬起頭,一臉警惕,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遊客,剛才在前面聽說這有賣糖炒栗子的,特好吃,就想過來嚐嚐。”蕭雲微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沒口福了,月婆婆今天恰巧不在,改天再來吧。”老人輕聲道。
“她去哪了?”蕭雲感興趣問道。
“你問這幹嘛?”老人拿起一個螺絲刀,還是很謹慎。
“沒啥,就是如果她去得不遠的話,我就在這附近逛逛,待會兒再來買。”蕭雲有理有據道。
“不用等她了,她今天回了福建老家,三都島,可能幾天都不會回來的。”老人敲起了水壺。
“好,謝謝您啊,大爺。”蕭雲跟老人揮手告別,開始往回走。
“我們現在去哪?”仙子輕聲問道。
“三都島。”蕭雲前行的速度極快,帶出一片水花,此刻已經恨不得插上雙翼,飛向福建了。
仙子跟上他急匆匆的步伐,但唯一不同的是,她輕輕地走,正如輕輕地來,不帶走一滴水花。
在蕭雲離開之後,那個老人就不再敲打水壺了,只是站起身來,唯唯諾諾,低著頭站到一邊。
須臾,兩個人從二樓走了下來,南宮青城,與他的僕人,秦始帝。
“這位公子,你要我說的話我都說完了,我可以回家了嗎?”老人似乎很害怕,渾身哆嗦。
“你家就在隔壁,急什麼?”南宮青城揹著手,微笑道。
“家裡煲了湯,我怕老伴忘了關火。”老人輕聲道,急切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今天早上,他原本坐在自己家門口那裡刨土豆,還一邊刨一邊跟裡頭的老伴聊著閒天,有一搭沒一搭的,然後這兩個人,一老一少就詭異地出現了,詢問他旁邊的月婆婆去哪了。他記得大半個小時前,月婆婆匆匆忙忙出門,他順口問了句上哪,她就隨口說要回趟老家,而之前也跟她聊過閒天,知道她的老家是在福建的三都島上,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這兩個陌生人。
然後,其中那個年輕一點的人就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說了剛才與蕭雲的那一番對話。
“老伴今年多少歲了?”南宮青城忽然很關切問道。
“七十有二了。”老人如實道,黧黑的兩頰深陷進去,滿臉深深的皺紋和衣服皺褶連成一片。
“身體還硬朗吧?”南宮青城又問道。
“還成,除了有點老寒腿,沒別的毛病。”老人使勁搓著那對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
“那就好,你走之後,我會安排人專職照料她的,再給一大筆生活費。”南宮青城輕聲道。
老人霎時驚恐萬分,但很快就不再驚恐了,而且永遠不會驚恐了。
假如你開啟福建地圖,順福州東北望去,那裡有一個叫寧德的地方,與臺灣隔海相望。
開啟地圖的範圍如果再具體一些,僅僅保留寧德這塊巴掌大的地方,正東有一個小島,三都。
歷史上的三都島曾經輝煌一時,它是世界一流的天然深水港和避風港,清末在這裡建關,是閩東茶葉、絲綢等物資的出口處,英國老字號銀行滙豐銀行在這裡都曾經設有辦事處,民國時期的省立三中也設這裡。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島上的人幾乎都穿著從臺灣走私過來的尼龍布衣服,用著當時最先進的8080三用機和彩電,而鄧麗君的“靡靡之音”原裝盒帶以及張帝的搞笑歌曲更是遍地開花。現在的三都已經沒落了,一片蕭條,鎮裡的原住民幾乎搬空,駐紮的部隊也所剩無己,只有海面依舊碧波盪漾。
蕭雲和仙子是坐著一艘漁船上岸的,漁家沒有欺負外地人,很厚道地只收了一百元。
下船後,這一男一女駐足停留了一會兒,看看周遭環境,再瞄了眼礁石上煥然一新的燈標,就沿著石碼頭往島的縱深走,這裡是一條人民公社老街,舊石板鋪成的路已經坑坑窪窪,一個供銷社,一個糧店,一個衛生所,一個新華書店,一個柴火店,一個小學,一箇中學,一個豆腐坊,一個發電站。
新華書店的老房子還在,門首自己滿是青苔,只是不營業了,改成了一家小旅館,老闆是一個50歲的中年人,打小就在這島上長大。新華書店原來一直是國民黨軍隊投誠的一個排長經營的,四川老兵,死了好些年了,書店就隨之結業,房子卻一直閒置著。後來,這個有點經營頭腦的中年人就給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