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掏出那包黃鶴樓,給了她一根,連同那隻陳舊的打火機。
“我不喜歡煙,也不抽菸。”她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果然,她抽了一口後,咳嗽得厲害。
“緊張?”蕭雲微微一笑,一個不抽菸的人主動想來一根,多半是因為緊張的緣故。
“嗯。”她美麗的眸子帶著一絲羞意,不敢再抽,只是用纖指夾著,讓它自生自滅。
“放鬆點,就純當看場3D的武打戲好了。”蕭雲輕聲道,將那隻陳舊打火機要了回來。
“他一個人能行嗎?”她指了指薛子,小聲問道。
“沒問題,常用的鐵不鏽,常練的人不病。”蕭雲倚著車身,那抹清淨如竹的微笑醉人。
“可是對方人多呀。”她有些擔憂道,皺著兩條好看的黛眉,雪白手臂枕著窗沿。
“那不頂用。人常說,人多力量大,其實不然。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人,很難在真實打鬥中體現出團隊作戰的真髓來,人太多反而會亂,自己出的招不僅打不了對方,反而會阻礙自己人的進攻,而且極易誤傷自己人。所以《五代史平話·周史》中才會說:凡兵在乎精,不在乎多。”蕭雲輕聲解釋道,懶懶抽了一口,他那張俊逸清雋的臉龐便在煙霧中忽隱忽現,時而是幸福快樂的紅玫瑰,時而是痛苦滿懷的藍玫瑰,更多的時候是一隻憂鬱的灰色玫瑰。
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美眸定定地凝視著蕭雲的側臉,眼神渙散,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然而,天有不測之風雲,事情往往是無法預料的。
有時候,天打雷,並不意味著要下雨,也有可能是晴天霹靂。
正當局面僵持不下之際,忽然,蕭雲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清亮黑眸寒光乍現,猛然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莫名男子從千萬樓間的方向快速衝來,二話不說,就掄起手中的粗木棍砸向寶馬的後車窗,整片玻璃盡然碎裂。
巨大的玻璃碎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車裡的女人不明就裡,如驚弓之鳥,嚇得尖叫了起來,手裡的煙也掉在了地上。
那一星火光漸漸熄滅。
薛子稍微分神,轉頭望向那個砸車男子,手裡仍緊緊握住那把寒刀,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而八個混混更是迷惑一片,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也不知是敵是友。
蕭雲凝眉冷視,並沒有阻止那個瘋狂砸著寶馬車的男子,仍在優哉遊哉地抽著煙,這麼好的煙,不品嚐到底,可惜了。他伊始出手幫助這個妖精女人,只是針對那幾個混混而已,至於其他人,並不是他關心的範疇,再加上他也不清楚這個男子的真實身份,說不定就是這個妖精女人的丈夫情人之類的。
《水滸傳》的主題歌有句:該出手時就出手。
其實還應該有一個下句,不該出手時,就不出手。
那名砸車的男子濃眉大眼,很斯文,一臉書卷氣,可是此時的眼神卻透著一股與他秀氣的氣質毫不相符的兇狠勁,兩片冰冷的嘴唇緊緊抿住,每一棍落下彷彿都帶著深仇大恨,不一會兒,寶馬的車尾已經凹凸不平,破爛不堪。
車裡的妖精女人顫巍巍拽住蕭雲的衣角不肯鬆手,眸子裡滿是恐懼,淚水已經凌亂了她臉上化的淡妝,心裡想不透,今晚為什麼會接二連三地遇上這些蠻不講理的流氓,而她小手現在抓住的這個年輕人,成了她內心沒有崩潰的惟一支撐。
與此同時,在很遠處,十幾個千萬樓間的保衛奔跑了過來,手裡都握著一根警棍。
最後面,還跟著一個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那幾個混混見勢頭不對,悄悄離去。
薛子也沒有多加阻攔,怕蕭雲有事,也怕夜長夢多,便回到了他身邊。
“別怕。”蕭雲拍拍妖精女人瑟瑟發抖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嗯。”她強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淚水與鼻涕齊飛。
“認識他嗎?”蕭雲彈掉已抽完的菸頭,一道完美的弧線,斜睨著那個已近失控的男子。
“不認識。”她哭得差不多失聲了,吞吞吐吐地才擠出三個字來。
蕭雲深深皺了皺眉,漆黑的眸子驟然凝起一抹詭魅,像山野破廟裡的一尊怒目金剛。
此時,那個書生氣息濃厚的瘋狂男子已經越砸越前了,後座玻璃也轟然破碎,準備砸往下一處時,木棍剛剛舉高過頭,手腕就被一隻優雅如鋼琴家的大手鎖住,不禁吃了一驚,定睛看時,迎上自己目光的,是一張有些羽化昇仙的臉龐,還帶著一抹清淨如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