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農一起倒下去,隨行的所有人在一瞬間的不敢置信之後都有了動作。
受驚的領導自然是被簇擁上了車,唐堯被底下的人迅速抬起進車裡,所有原來看不見的安全人員這會兒全都處於戒備狀態,隨後,一行人迅速回京,唐堯被送進這座白色小樓,在昨天夜裡。至於後面怎樣的一系列調查,唐堯不能參加,他中了兩槍,一槍中腹部胃下,一槍進十肋下,擦脾臟而過,大出血,一分鐘之內近於休克。
唐珏明略過所有診斷,最後只看見幾個字,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竇蕘不知道唐堯受了怎樣重的傷,她只是看著這個男人臉色蒼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看見這人身上的所有管子,看見腹腔裡抽出來的成袋成袋的血水,感覺自己的後背越來越涼。
護士進來了,護士又出去了,唐夫人進來了,隱約說了幾句話又出去了,竇蕘只是安靜的坐著,什麼都聽不進去,像是和平日裡安靜看書的一樣,安靜的坐著,眼睛直直盯著唐堯。
唐堯是一本書,她看了好幾年了,也沒有看完,這會兒就這麼靜靜看著,挺好,挺好。
竇蕘來的時候,唐堯剛從手術室出來,長達十多個小時的手術後送進ICU,這會兒還在安靜的睡著。
等到太陽從東面挪到西面的時候竇蕘還在安靜的坐著,姿勢都沒有變。
中途唐夫人端了東西讓竇蕘吃,小姑娘很聽話的吃光了端來的東西,然後就安靜的守著,看的人就止不住的心酸。小小的一個姑娘,肩膀窄窄的就要頂住她的天,不哭也不鬧,就只是安靜的守候著,唐夫人想,哪怕你哭哭也是好的啊,可是豆兒就不哭,姿勢都不變的安靜。
夜晚很快來臨,竇蕘兩隻眼睛直直看著床上睡著的人,等到看見昏迷中的男人稍微動了動頭之後她的眼睛也跟著動了動。
小小聲的叫了一聲“唐堯,你醒了麼?”
躺著的人依舊輕微動了一下頭,於是竇蕘知道唐堯連甚至都沒有清醒,這是術後的反應。
周圍很安靜,雪白的牆壁和滴滴作響的機器還有咕咚咚作響的氧氣瓶是這屋裡的唯一聲響,竇蕘坐了很長時間之後終於有了聲音。
興許是坐的時間太長了,竇蕘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飄渺。
“你知道麼,我認識你有十幾年了呢。”竇蕘在微笑,像是給孩子講床頭故事一樣她起了個頭,只是呼吸略顯急促,因為唐堯這麼長時間一直未醒。
“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就笑的很漂亮,我當時就想,你怎麼能笑得那麼好看。”
竇蕘第一次看見唐堯的時候,就是看見董慶峰書房裡的他的照片,當時竇蕘還是個恆牙剛長完的小姑娘,那個時候的小姑娘有好幾年都未曾出過九道彎衚衕的那個小院兒,那是孩子第一次回董慶峰那裡。
從某種角度來說,竇蕘其實是早熟的,那是有危機感的人才會有的早熟,竇蕘渴望有家人,雖然她知道她是有家人的,可是家人曾經拋棄過她一次不是麼。
所以那個時候的小竇蕘極為珍惜當時她擁有的生活,認真近乎於刻苦的學著該學的東西,然後在父親兄長跟前乖巧的不能再乖巧,她只是碰巧看見唐堯,然後小竇蕘第一次跟董慶峰提了要求,能不能她多回家幾次。
因了唐珏明近乎於挾持自己女兒的一樣領養了竇蕘,董慶峰在這個角度其實和唐家是敵人,那個時候董慶峰密切關注著唐家的一切動向,包括唐堯,因為他知道唐堯就是以後第二個唐珏明,所以,董慶峰書房裡才有了那麼多唐堯的資料。
小小的竇蕘就在那幾年裡,在爹爹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唐堯不知道的情況下,默默的看著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少年一路呼嘯過了近十年。
小小的姑娘的心路吶,現在說起來簡直能寫成一首詩,隔著紙張,看著另一個少年那麼燦爛的笑在這個世界上。
小小的人多麼羨慕,又是多麼傷心吶,你怎麼活的那樣燦爛,我卻只能默默的看著你,然傷心也就是那麼一下下,然後就是全然的羨慕,然後就是高興,羨慕人家活得那樣光亮,也高興這樣的少年一直笑得那樣開心。
雖然也是經歷了那麼辛苦的訓練,雖然也有和種種險惡環境對峙的紙張,可是小小姑娘也會經歷那些,小小姑娘想著終於她們有相同的地方了,看著另一個少年意氣風發那樣肆意,小小姑娘也為人家高興。
那個時候小竇蕘在爹爹書房裡一窩就是一個下午,看著想著,興許那個時候小小人還不知道喜歡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喜歡已經刻進了骨子裡。
直至少年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