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可他卻是最後一個吃上飯的人,還不是天天能吃上飯,也只有偶爾叔叔米下多了,家人吃剩了,才會讓他上桌吃飯,大多數時候,他早早站在廚房裡等,等到的只會是兩個饅頭。
當所有人都捧著米飯,拿著筷子夾菜的時候,他一個人雙手捧著發黃的饅頭默默地啃著,當顧瑤一邊吃一邊抱怨飯菜難吃的時候,他還是默默地啃著饅頭,啃到喉嚨發乾他才爬下椅子去廚房喝水。
兩個饅頭怎麼能填飽他的肚子?奶奶說的方法一點也不管用,不然為什麼他夜裡還是餓得難受?無論腰帶綁得多緊,還是很難受,停了一會又接著難受,反反覆覆,他一個晚上幾乎沒怎麼睡。
可是他還是騙妻主說他吃得不多,只要一個饅頭就飽,他是不想讓她覺得多了張嘴吃飯會有負擔,他真的不想離開。每每妻主抱著他吃飯,眼睛都會很溫柔,讓他想起從前也有一個人對他好過,只是後來那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從前在顧家吃不飽抱著肚子蹲在門口的時候,隔壁家的姐姐路過看到他的模樣,總會折身回去,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手裡總能拿著些吃的東西,他空癟癟的肚子也因而填滿了一些,胃裡暖暖的。
在他還能開口說話的那些時候,那隔壁家的姐姐笑意吟吟地將她的名字告訴了他。
“張樹生,要記住我的名字哦!”
“樹生樹生姐姐”他結結巴巴地念出她的名字。
她走近他,然後在他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個吻,再然後她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回他們的村子。
自從他啞了再也不能說話的時候,叔叔嬸嬸對他越加地不好。他只是啞了不是傻了,卻一直不被人喜歡,還要被人欺侮,終於有一天,讓他想到了“私奔”兩個字。
那天夜裡,他等到睡在床上的顧瑤熟睡後,就從被窩裡悄悄起身,拿著一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跑出了家門,然後在樹生的家門口等著她出現。他早就同樹生講過他要跟她走,不論去哪裡,他都要跟著她去。可是他等了又等都沒有見到樹生的身影。
第二天又去了樹生家門口,卻沒有見到樹生,出來的是樹生的孃親。
“就是你這個野東西想勾引我們樹生的吧?想嫁給我們家樹生也要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不乾不淨的人也想進我家門?做夢吧!”
樹生的孃親一直推著他,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直到他被推倒在地上,掌心磨破了皮,他都一直很迷茫,不知道為什麼樹生的孃親會知道他們要私奔,會知道他在她家門口等了一夜。這些只有他和樹生兩個人知道的
瑤兒嘲笑他要跟人私奔,他不覺得難過。爺爺將他關進柴房餓肚子,他也不覺得難受。可是想到樹生那天晚上沒有出來見他,沒有信守承諾帶著他離開,他卻難受得緊,心像被好多針同時插到一樣疼。
“張樹生,要記住我的名字哦!”
樹生樹生他一直在唸著這個名字,無論多苦多累,只要念著這個名字他就會開心一會,即使啞巴了,再也不能說話,他還是在心裡默默唸著這個名字,他真的想再次喊她一聲,樹生
“看看你這個鬼樣子,真以為姓張的那女人會來看你嗎?人家都有物件了!”瑤兒替他開了門,開口卻是在嘲諷他,甚至詆譭他的樹生姐姐。
他怎麼可能任由瑤兒詆譭他喜歡的人呢?兩個人又扭打成一團。
“你這麼拼命幹什麼?那女人就要成親了,她很快就會是別人的妻主了!啞巴你聽到沒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幾乎瘋了一樣,雙腿亂踢亂蹬,又哭又笑的,嚇得瑤兒見鬼一樣地逃了出去。
漸漸安靜下來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樹生她孃親的話。
“我們樹生已經定親了,不准你再來找我們樹生!我們家樹生是要去當狀元的,你哪裡配得上我們樹生了!”
是了,她孃親說樹生要定親了,那個樹生是他認識的張樹生嗎?
他認識的樹生會給他帶吃的,會給他念詩,會教他寫字。
他認識的樹生會很溫柔地吻他的額頭,然後牽著他的手回家。
現在他認識的樹生卻不再是他的了,她曾說會做他的妻主的!
他的樹生是不是死了?
從柴房放出來的第二天,樹生悄悄來找了他。他傻傻地任她牽著手,一路跟著她到了河邊。
“青池,對不起,我我要定親了我們就算了吧,你以後以後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人的”
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在一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