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年沒有太大成就。”
他蓬亂的頭髮磨蹭著她的肩頸,有點癢也有點心悸,他很愛靠在她身上,靠得她的肩膀變堅強,強得可以負擔他的重量。
“我有說過,我對女強人情有獨鍾?”他在笑,咯咯笑著,笑得兩條長臂圈上她的腰際。
又在性騷擾,但向晚晚沒推開。“有沒有想過,你要的只是年少時一個沒有完成的夢想?”
“想過。”
“既然想過,就該認真分析,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所有熱的東西都會慢慢降溫,沒有道理他的夢會不變。會恆溫。
“分析過了,答案出籠。”
“是什麼?”
“不管十八、二十八、三十八或五十八,你都是我要完成的夢,除非你也愛上我,不然我會一直作夢下去。我愛你,向晚晚。”他再度重申。
這種回答哪個女人能免疫?
她失笑。好吧,她同意,他愛她,不只是一個多年前未完成的夢想。
“辱罵偶像會不會被粉絲追打?”她想罵他笨蛋。
“會,不過別擔心,我會擋在前面保護你。”
他將她抱緊,一個施力,把她抱進床鋪裡,翻身,將她壓在下方,然後,她發現他的某個親戚小弟正在叛逆期。
他看住她,一瞬不瞬。
她也看他老半天,然後,偏偏頭,笑說:“好吧。”
“什麼東西好吧?”他翻到旁邊和她並躺,雙手支在後腦。
“我允許你追求我。”這是官方正式公文,事實上他們已經暗度陳倉許久,只是沒有正面公開,就像兩岸尚未開放通商,早就有人偷跑。
“真的假的?你不是騙我的吧?”她答應了這句話他等了好多年。方英雄猛地瞠大、放亮。
“演戲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向晚晚說著,忍不住低笑。只是同意他追求,何必高興成這樣?多年曆練怎沒把這個男人變得世故狡點?
“太棒了,我終於可以追向晚晚了!”他突然跳起來放聲大叫,展開雙臂、兩腳在床上亂蹦亂跳,然後向她撲過去,抱著她在床上翻滾。
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偏偏他的力氣大,她反抗不了他。
俯下身,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像要把她嵌進身子裡似地,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捨不得從她唇間、身邊撤退。
他的激情帶動了某個器官的難以控制,他很想讓慾火繼續焚燒,又怕結果是她逃、他找,於是他悶聲低喊,盡全力離開她的唇,努力把剛生根的情慾從她身上拔除。
“厚!”他低吼。很傷身耶!
呼吸紊亂的向晚晚忍不住低聲笑開。這次,他要扣誰的薪水?
他對她非常好,好到讓她不踏實。
難道愛情就是長這個樣子?隨時隨地的驚喜、隨時隨地的歡愉,隨時隨地都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他無時無刻討她的歡心?
在收到第三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時,向晚晚瞪他。“你繼續送吧,等我湊齊了五千萬新臺幣,你就不能用合約綁我了。”
方英雄卻帥帥滴回答,“到時候把你綁在我身邊的不算合約,是我的心。”
他那樣信誓旦旦,好像自己是愛情收發站,只要他願意,任何女人都逃不開他的魔力。
於是,慢慢地,她愛上他,愛成自然。
上個月,新戲開拍,她提著行李箱和他飛到上海,那是一部清末民初背景題材的電影,他穿著黑色長大衣、戴著一條白色圍巾,俊朗英挺的身影抹殺了記者的底片無數。
他們下榻在當地的五星級飯店,現在兩人坐在沙發裡,還不是太晚,今天的工作提早結束,方英雄整個人呈現一種放空狀態,頭靠在她身上,手裡拿著遙控器東轉西轉。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菸味,是和他對戲的男演員留下來的,戲裡,男演員是臥老煙槍,而他是老煙槍的敵人,他們在煙霧瀰漫中對話,他說:“每個人都有價,每個人都可以被收買。”
“我覺得那句話耐人尋味。”她用手指畫著自己的掌心,天外飛來一句。
“哪句?”他抓過她的手。她的指尖又細又長,適合彈鋼琴也適合拉小提琴。
“每個人都有價,都可以被收買。你同意嗎?”
“我同意。”他發現她黑色圍巾上的黃金別針了,那是一朵長莖玫瑰,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她從來沒用過,但同意交往之後,她天天都戴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