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明所以的隱憂堵在她胸口,她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在她身邊醞釀,是因為自己習慣低調,而他們的初遇太高調,讓她嚇著?還是他的成功和她的沒沒無聞,傷了她的驕傲?
不知道,她就是不想和他有交集,就像動物嗅到危險會本能的自動閃避,而她在他身上嗅到危險氛圍。
方英雄詭笑問:“真那麼不想做?”
“不想。”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沒有轉圜餘地?”
“沒有。”
“據我所知,薪水還不錯。”她的起薪是別隻菜鳥的兩倍,對一個大學畢業生來說,這算是個很大的誘因。
“我知道,可是,很抱歉。”她搖頭,不讓自己再被誘惑一次。
“就因為帶的藝人是我?”偏著頭,他滿臉無辜。
看見他這號表情,秦秘書偷偷翻白眼。跟在老闆身邊多年,他很清楚,老闆越無辜的時候越危險。
“對。”向晚晚硬下心腸說。
“為什麼?因為我們是舊識?因為我之前把你惹毛了?還是因為我的沒氣質、沒水準仍然讓你討厭?”
方英雄走到她面前,嚇人的身高擋住了一部分光線,陰影落在她身上,壓得她呼吸困難。
哪個女人有本事對著這樣一張帥臉說“我討厭你”?
她沒有比別人特殊,所以這四個字她說不出口,即使她真的很想把話說完,然後一拍兩散。
“我沒這樣說。”低下頭,她超孬的。
“還是你在外面聽說過我是個有大頭症的藝人,很難搞?”
“我沒聽說。”事實上,所有的報章雜誌一面倒的說他親切好配合,說他的成功來自他完美的人際關係,當年的流氓成為今日的紳士,所有的評語都很好。
“那麼留下來試試,好不好?”他軟軟的口氣,軟化她的固執堅硬。
他向來是這樣的。
記得有一回下雨,她撐傘等公車,他把一杯熱騰騰的燒仙草送到她手上,然後笑眯眯地問:“下雨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到車子那邊?”
她冷淡地說:“你自己有傘。”
他舉起傘,笑了笑,“你說的對。”
她以為他同意,代表要離開了,沒想到他竟然從口袋裡掏出美工刀,在自己的傘面上劃了幾道再開啟,傘已破得七零八落。
“現在,我沒有傘了,送我吧!”他笑得很燦爛。
最後,她被他架著走,因為他送來熱熱的燒仙草,因為他讓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份情,因為他讓她沒辦法反抗。
他是霸道的,軟軟的霸道,讓她沒有反對的餘地。
她提醒自己不能重蹈覆轍,他這個人一旦進入自己的生活,就會生根落葉,堅持加入她的世界。
向晚晚簡單重申,“不,我不做了。”
“這樣啊,好吧,不勉強。”
聽見他這樣說,她鬆了口氣,嘴邊帶出微笑,準備向他點頭,轉身離去,但下一句話,他又把她的雙腳釘在地上,移不開了。
“你可以開支票,一個月好了,我不必非要即期支票。”
“什麼意思?”她覺得他又在拿刀子割雨傘。
“違約支票啊。”
“什、什麼”她呆了。連工作都還沒有開始,怎麼就違約了?
“哦,你忘記了嗎?”
方英雄涼涼的伸手,秦秘書便遞給他一紙影印合約,他指了指最下面一行。
向晚晚逐字閱過——如工作未滿三年便離職,需賠公司五千萬違約金。
她一把搶過合約書,大聲怒問:“五千萬?你是強盜嗎?”
他笑眯了眼,說:“不是,我是黑道大哥的兒子。”
有差嗎?一怒之下,他撕毀合約書。
他不改笑容,得意地往秦秘書的方向瞄過一眼。怎樣,他有先見之明吧?
秦秘書嘆氣。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影印三百份了!
“你、你好過分!”
“我知道,對不起。”他繞過桌子向她走近,但她忙著發脾氣,沒有發現。
“你是合約強盜,不公平,坑人!”
“我知道,對不起。”他走到她面前,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她噴出來的怒氣。
“我要去找律師幫我”
她的話沒說完,一雙長長的手臂便把她的身子撈進懷裡,突然湧上的溫暖教她措手不及。
“對不起,是我的錯,但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