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正懊惱昨夜睡得太死,“跑了!”就聽見老頭叫道。
混小子敢偷跑!
不及穿衣,他光著膀子撒足奔去。
帶著滿腔憤怒,洛十拐過牆角,突地撞上另一面同是疾馳而來的“肉牆”。
“師兄?”
“十一?”
兩人面面相覷,難道是?
“阿歸離家出走了!”
蒼涼的老聲在七月半的天龍山上,久久迴盪。
一個月後,金陵上官府收到書信一封。
子愚:
展信悅。江都一別匆匆,不知安否?
倒是我,自六月歸家,日子就不曾“乏味”過。箇中曲折,相信不用我說,你也已知曉。
山高水長,嶺南道廉州府合浦縣南珠鎮的“瘟神”向你道謝了。子愚之意我已明瞭,還請慈悲為懷,放過無辜受過的那十三戶人家。
其實瘦西湖那日,你言行“果決”,已達當頭棒喝之效。我雖愚鈍,卻也明白那套春衫與你“靠近”的含義。
世有男女,陰陽相吸。
其實你不必“過激”,稍加提點我也會明白。只是我不太清楚,世間男女甚多,今生有緣得見的沒有萬萬也有百千,如何能篤定燈火闌珊處的一定是那人,抑或是那人等的一定是自己。
我師兄說男女之情只需三面而已,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便定終生了。
可我終是懷疑那種採荇於濱的寤寐之情,連帶著對師門安排地媒妁之言更是有異。
於是,我決定離家幾日。期間,若子愚幡然醒悟,抑或是另覓佳人,請不必顧及。到時我自會送上厚禮,以賀子愚。
隨信送還春衫,衣物已洗熨,甚謝。
七月十四餘秭歸書
子愚:
書信與衣物已收到。
以前常聽人說上官商鋪遍天下,卻不知臨桂的山溝裡也有你家茶寮。當那位茶博士喚我餘姑娘時,我真的驚住了。
好吧,我離家出走是有些不妥,可絕無逃避或毀約之嫌,而且我思來想去,確實不記得與你有約定什麼。
我明白若繼續留在南珠,一定會等到你,也難免會被你左右。
子愚,這不公平。
此番我會先去虎跳崖,我爹孃雖屍骨無存,但能掬一捧黃土也好。小時我常居山裡,我爹曾答應待我長大,便攜我與我娘看盡大好河山。如今,我領他們去也是一樣,雖然我爹他會覺得這是在挑戰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但又能如何。
子愚,我對你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