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一死都不肯跟我走?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我不是皇帝嗎?不就是因為我配不上你嗎你看著吧,看著我是怎麼一步一步得到天下,成為足以匹配你的男人!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
“將軍,你醉了。”一個人影從院門外急急奔了進來,慌慌張張地抬手掩住孟楚生的嘴,曼妙的薄紗羅裙隨著這個舉動,從她的肩膀顫顫地滑落下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小環?”孟楚生踉蹌了一下,多虧了她的攙扶才沒有摔倒。側頭看著衣著暴露的她,癲狂的神態頓時一沉。“我不是讓你去尋找她的下落嗎?怎麼未經傳喚便回來了?莫非有了她的訊息?”
小環靜靜點了點頭,眉眼間的幹練和精明與平素判若兩人。
將已經腳步不穩的孟楚生攙扶回了臥室榻上,閉上門之後一邊幫他脫去鞋襪一邊輕聲稟報:“剛剛錢廣養的鳥兒送來了信函,說已經在一處村落髮現了二小姐和拓跋蒼的蹤跡。同時還有兩撥人馬同時發現了他們,一番惡戰之後拓跋蒼受傷逃走,二小姐則被惜月的朔王爺辛涯帶走。”
“惜月”孟楚生眯著眼睛,重重地念叨著這兩個字。臉上神情越來越凝重,手掌也無意識地牢牢握成了拳頭。“果然,他們也發現她了。”
“將軍莫急,且好生休息一晚。我這就趕去與錢廣匯合,伺機救二小姐回來。”小環柔聲輕語,扶著孟楚生躺了下去,幫他掖好了被子,這才納福準備告退。
“嗯,辦事周全點,別露出了馬腳。”孟楚生閉著眼睛囑咐了一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錢廣雖然武功一般,尋人追蹤的本事卻是一流。等他回來我便履行承諾,將你許配給他。如此,他才能更加忠心為我所用,也算給你找了個好歸宿。”
小環聞言,動作頓時僵硬了一下,嘴唇蠕動了幾下,卻終是沒有說出拒絕之詞。睫毛瑟瑟顫動了幾下,掩去了眸中哀怨悽婉之情,將敞開的衣領拉回原位,聲音低至幾不可聞。
“只要將軍高興,小環全憑將軍做主。”
孟楚生翻了個身沉沉睡去,完全沒有發現小環的哀傷。鼾聲響起,搖落了她眼中隱忍許久的淚。
抬眸深深地望了一眼孟楚生,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慢慢地走到他的榻前,小心地抬手輕輕他撫上已經有些蒼老的臉龐。
自從這個男人當年將她從山賊手中救下的那一刻,父母雙亡的她便已經將他視為今生唯一的倚靠。
為了可以跟隨在孟楚生的身邊,她強迫自己努力學習武功招式,縱然傷痕累累,只要得到他微微點頭的認可,她便有了繼續下去的信心和動力。
原本是父女般的情感,卻在她漸漸成熟之後變了味道。她的眼裡心裡,再也放不下別的男人。雖然年齡差距懸殊,卻不影響她對他深深的愛意。
為了這個男人,她願意付出一切!
只可惜,他從不明白她的心
就這樣眷戀了許久,小環終是長嘆一聲悄然離開。當臥室門扉開啟又關閉之後,孟楚生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虎目寒光爍爍,哪有半點酒醉的樣子。
畢竟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人物,這許多年來,對於小環的心思,孟楚生早就看出來了。之所以一直不肯拆穿,除了想要繼續利用她之外,也是因為他完全不曾動心。
不只是對小環,也包括其她女人,十餘年來,孟楚生都從來沒有任何感覺。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的心早就交給了那個彷如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女子。縱然她死了,也不曾改變。無論是誰,都無法動搖她在他心裡的地位,縱然是她的女兒,亦無法替代。
“苓兮,你等著。最多半年時間,我定會血洗江山為你陪葬!”孟楚生向著黑暗中伸出手去,緊握成拳許下狠辣的誓言。
長河落日,古道蜿蜒,一匹駿馬從夕陽中一路馳來,又頃刻間遠去。
“月兒你看,那裡便是我們惜月王國的都城!”辛涯帶著孟溪月一路穿行於山林荒野,總算用驚無險地回到了惜月境內。在驛站換了沐浴更衣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都城。
孟溪月被辛涯圈在懷裡,正出神地回憶與拓跋蒼相處的點點滴滴,尤其是那個洞房花燭的夜晚,更是讓她既害羞又擔心。正心浮氣躁之時,忽然聽到辛涯的話,不耐煩地皺了眉頭,語氣不善地嗆了回去:“那是你的惜月,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數日相處,辛涯已經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本來不予理睬,可是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她緋紅的雙頰,醋意湧起,環在她纖腰上的手臂頓時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