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中出來,不耐煩地罵道:“該死的賤/人,每當下雨天就要號喪,偏偏不能叫你死你也該夠了!”
冷宮素來沒有人到,這嬤嬤也不以為意,罵罵咧咧之後抬頭,猛然看到小莊,頓時嚇得後退一步,色變道:“你、你是懿公主?!”
冷宮裡的人也極少外出,但小莊的面,卻遠遠也見過幾次,略微認得。
小莊問道:“這是誰?”
那嬤嬤有些膽怯,道:“回公主,是個瘋了的先帝棄妃。”
裡頭的女子聽了,忽地大笑:“我是宮貴人,是先帝最寵愛的,先帝常說我人如其名,芙蓉如面柳如眉,所以才叫宮芙滕秀琳算什麼”
嬤嬤越發身顫:“懿公主在此,休要發瘋!”
裡頭的宮芙聽了,不知為何恢復了幾分清醒,喃喃道:“懿公主?”
小莊沉默,忽地後悔來此。
而屋內宮芙忽然叫道:“懿公主你又來看我了?懿公主,求你替我向太后娘娘求情,放了我,或者給我一個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懿公主,你是最好心的求你了你積德積福”
小莊耳朵嗡嗡,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那嬤嬤喝道:“閉嘴,不要再懿公主面前說這些!”
宮芙哭著,伸出雙手,道:“懿公主,求你,求你給我說情太后當你是她死了的兒子一樣疼愛,你說話她必然肯聽”
她伸出手來,破爛的衣裳之下,露出手臂上的種種可怖傷痕在她動作間,露出身上數處,幾乎沒有一塊兒完好的肌膚。
小莊一眼看到,驚悸之極,幾乎窒息。
嬤嬤見狀,顧不得冒犯,就把門扇拉上,對小莊道:“懿公主,這地方腌臢,不是您來的這下賤奴婢說話您也別在意懿公主,快回去吧”
小莊有些發呆,望著這嬤嬤道:“她身上的傷,是太后太后?”
嬤嬤看了一眼周遭,懷著畏懼深深低頭,雖不做聲,卻顯然是預設了。
小莊有些不可思議,怔怔地問:“可、為什麼?”
嬤嬤才低聲說道:“當初這宮芙當初是先帝的寵妃,算計懷了身孕的太后娘娘,害死了皇子所以懿公主,您可千萬別來這兒了,今日來這兒的事,也別跟任何人說,尤其是太后啊。”
小莊被那嬤嬤半扶半攙,送出了冷宮,冷宮的門便在她身後掩上。
小莊站著,半天不曾動,回頭看看那兩扇靜默的門扇,方才所見,如同一夢。
自小在宮中長大,被太后撫養也見過一些場景,譬如太后的手段,知道太后並不簡單,也非純善。混跡後宮,且能成功上位者,沒有人是純善的。
而太后畢竟是極疼愛她的,有一些場景或者內情,自然不會讓小莊見到知道。
因此在小莊心目中,太后雖然厲害,可多半時候,是個慈祥而和藹的母親似的婦人。
小莊也知道宮內規矩,有時候處置一些犯了宮規的宮人或者后妃,但是這卻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慘烈的情形。
原來太后竟會有這樣的一面。
雨略有些小了,慢慢地打在頭頂,小莊有些清醒,挪動步子往前而行。
或許是淋了雨吹了風,身子越發冷了,小莊忽然想到剛才林美人有了身孕,太后不顧她而急急趕去其實也不算一件壞事。
因為此時此刻,小莊吃不準,倘若她跟太后坦言了跟成祥的種種,以太后之能,究竟是會寬仁大度體諒亦或者雷霆手段對付
小莊縮著肩頭,於冷風中打了個寒顫。
等宮女太監找到小莊的時候,小莊已經恢復了昔日的淡然自持。
雖然身上已經被雨打溼,可神情卻是冷靜無比的,小莊道:“我忽然想到府裡還有些事,我要回府,太后那邊,改日我再來相敘。”
或許是因為林美人懷了身孕的事讓太后太高興了,太后竟無暇理會小莊,也並未派人攔阻。
小莊出了宮,回到解府,轎子落定,丫鬟扶著她,一步一步進了內堂。
匆匆地準備了熱水沐浴,換了衣裳,心頭那股冷意卻仍舊揮之不去。
侍女用巾子替小莊擦拭未乾的頭髮,小莊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憔悴,一言難盡。
解廷毓便在此刻進門,他接過侍女手中的帕子,示意大家都退下。
小莊定定看他一眼,未曾開口。
解廷毓卻溫和地問道:“為何這麼快便回來了?”
小莊不答。解廷毓手中的帕子溼了,他便又換了一塊兒,手指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