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祥“啊”了聲,二姑娘拍拍裙襬跟衣袖,回頭衝屋裡道:“莊姐姐我走了啊,改天得空再來。”
成祥聽到“莊姐姐”這聲兒,目瞪口呆。二姑娘叫完,就聽屋裡小莊的聲音,仍是和氣地,道:“妹妹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二姑娘“嗯嗯”了兩聲,回頭看成祥張口結舌的模樣,她竟又噗嗤一聲,笑眯眯地出門去了。
之前還電閃雷鳴的,這會兒卻和風細雨,讓成祥摸不著頭腦: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成祥目送二姑娘出門,捏著那把掃帚進了裡屋:“怎麼還沒點燈?”拐進屋裡,就見小莊斜倚炕邊:“現在還看得見。”
她這樣淡淡地樣子,讓成祥有種錯覺,好像小莊真是從天而降的月裡嫦娥,最起碼也是七仙女或者田螺姑娘只可惜他這田螺姑娘,有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意思,別說是不沾水,更好像不食人間煙火,幸好看過她吃麵吃的甜美的模樣,不然真信了二丫頭的話,以為是什麼精怪
成祥嘿嘿笑了兩聲:“還沒吃飯啊?”
小莊“嗯”了聲:“玉蘭妹妹給做好了,等成爺回來吃。”
成祥雲中霧裡,一時之間竟忘了“玉蘭妹妹”是個什麼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二姑娘的閨名可不就是“玉蘭”兩字?只不過他們之間忒熟,他鎮日虎裡虎氣地“二丫頭”“妹子”之類亂叫一氣,竟把二姑娘真正的閨名差點兒給忘了。
問題是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小莊居然知道這個了?而且一個“小莊姐姐”,一個“玉蘭妹妹”,可著她們倆真的相親相愛了啊?
成祥揣著納悶,去廚下看了看,見二姑娘炒了個肉絲扁豆,做了蛋花木耳菜湯,又有半盆的面熱氣騰騰。
見有諸多吃食,成祥才喜笑顏開:“妹子弄得還真不錯!”洗了手,把這些都端到裡屋,又點了燈。
油燈光有些微弱,是一種暖和偏暗的淡黃色,成祥回頭看小莊,卻見她一襲白衣,浸潤燭光之中,容顏如玉生輝,纖弱剪影如畫,不言不語,影影綽綽,卻美得叫人無法移開雙眼。
那一瞬間,成祥的心沒來由地縮了縮,有一種莫名地恐懼,像針一樣刺痛了他,這對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成祥來說,絕無僅有。
沒等成祥回想自己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小莊已轉過頭來:“成爺,有勞了。”
她頭一次主動開口,讓成祥有種受寵若驚之感:“沒、沒什麼舉手之勞!”差點兒學了胡老二,幸好臨了想起一句近似文縐縐的話,挽回顏面。
小莊嘴角又是一抿,略暗淡的燭光中,她的雙眼沉靜如海,成祥竟不敢再看,忙坐在桌邊:“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說著,便端起面前一碗,飛快地扒拉了兩口。
小莊叫道:“成爺!”
成祥捧著碗,嚼著麵條,含含糊糊地嘴裡不清楚:“啥事兒?”
小莊咳嗽了聲,不知道要不要說,對上成祥期待的大眼睛,終於開口:“那一碗是剛才被狗吃過了的”
“噗”成祥差點噴了面,把碗放下,憤憤地扭了扭嘴唇,“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莊唇邊不由浮起一縷笑意:“是成爺你吃的太快了。”
成祥磨了磨牙,有些懊惱,有點不忿,掃了一眼小莊,看著她那極淡的笑意,竟瞧出幾分“壞”來,偏偏沒法兒真的動怒。
成祥發狠,忽然又抱起那碗:“老子當年是畜生養大的,吃過多少畜生吃的東西,也不差這點兒啦!”
小莊見他猛地又吃起來,正詫異著,聽了這話,面上笑意隱沒:“成爺你是何意?”
成祥大口大口,滿不在乎地吃著,聞言一愣,才又揚首笑笑,道:“差點兒忘了,你不是樂水人,不知道老子的事兒老子可沒罵人,是說真的”
小莊道:“妾身不懂”
成祥眼珠子轉動,探頭過來:“想懂也容易,我跟你說呀!只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莊心頭一動:“什麼條件?”
成祥笑的全無心機,期待地看著小莊:“你得答應留下來。”
小莊默然。成祥見她又不動不言起來,沒奈何,嘆了口氣,道:“老子就知道你沒這麼簡單答應好吧,那這樣,老子把自己的來歷跟你說,你也把你的來歷跟我說,行不?”
小莊又扭開頭,成祥磨牙:“你你難道要老子白說?”
小莊一臉若無其事,成祥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小娘們兒實在壞極了好吧,快吃飯,只要你吃了這一碗,回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