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球莖就不能走路了,衛遙遠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飛了一小段路,實在支撐不住,就換成了用嘴叼著球莖前進。
短短十幾分鍾,丁一帆就蹭破了好幾層皮。
“好了,他沒那麼快過來的。真要是找過來了,你就抱牢我,反正他捨不得打你。”丁一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建議,衛遙遠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姿勢也有點不對勁,連忙張嘴把他吐到草地上。
水仙在地上翻滾了一下,抖落花瓣上沾著的塵土,順便把球莖上沾到的唾沫也蹭在了草葉上。
“那個男的叫孫雪,是隻北極狐。”
衛遙遠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孫雪?孫雪不是”
一陣輕風吹過,湖面上波光粼粼,順便也把水仙的香氣吹拂到了她臉上,衛遙遠不由自主地扭頭連打了兩個噴嚏。
花香襲人,丁一帆離得也太近了一點。
她努力昂了昂鳥頭,讓自己跟他拉開一點距離。
丁一帆明明應該看得懂她的心思的,卻撞傻充愣地繼續往前蹦了蹦,花香帶著青草氣,綿延不絕地朝著她襲來。
“你別一直動來動去,”水仙花一邊譴責她,一邊繼續擺動腦袋上那幾朵嬌嫩的鮮花,“他本來沒名字,那個死掉的孫雪算他半個飼主,他就拿她的名字當自己的用。”丁一帆停了一下,沙沙沙甩了一下碧綠的葉子,“我為什麼知道?知道你出了事情,我專門去看了他錄口供,咳,當然是呆在警局的花盆裡偷聽——他跟警察說自己被怪物襲擊,差點把你家地址也報出去,心裡卻在回憶你是怎麼出生的。”
說到這裡,丁一帆看向了衛遙遠。
衛遙遠瞪著兩隻鳥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丁一帆卻沒打算繼續說下去:“他做過的大部分事情都有錄影,我複製了一份,你親自看到,總比由我告訴你來得可信”
身後的風更大了,蝠鱝巨大的身影也在頭頂出現。
衛遙遠和丁一帆一齊仰頭看向天空,季鰩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卻沒有動怒,只是睜著巨大的眼睛,神色複雜地凝視著他們。
那眼神,竟然還有點可憐兮兮地意味。
“遙遠——”
他這麼自以為小聲地呼喚了一聲,震得湖面都顫抖了一下。
衛遙遠對這樣撒嬌告饒的行為毫無抵抗力,等他縮小身軀飛下來之後更是主動把鵷鶵不算寬闊的肩膀借給了他。
水仙花和蝠鱝互相看不順眼,衛遙遠對這個早已經見慣不怪。
跟季鰩比起來,丁一帆顯然是外人;但季鰩畢竟武力值過高,脾氣也太暴躁,丁一帆又知道男孫雪的下落,當然要有偏向性的保護一下。
丁一帆自然而然地恃寵而驕,佔據了鵷鶵嘴巴的位置。
裝柔弱的季鰩趴在鳥背上,恨不得一尾巴抽斷他那幾朵騷包的白色小花,最好把球莖都抽裂掉!
可衛遙遠已經為了保護這朵“雄花”而拋棄了他一次了,季鰩猶豫著不敢實施。
事實證明,古人的經驗還是很有用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丁一帆不但能看透別人的心思,利用起別人的願望來也遊刃有餘。
他不但說服了衛遙遠去他家看錄影帶,還成功讓她決定把季鰩也支使開。
季鰩趴衛遙遠耳朵邊咕噥了半天也沒能改變她的主意。
“那至少別用嘴巴叼著他啊,要叼也掉我”季鰩甜膩地拿翅膀在她背上扇了兩下,“他有手有腳的,幹嘛非得你叼著!”
一來是叼著東西不方便說話,二來也怕解釋了接下來的打算後季鰩更激動,衛遙遠只是搖搖頭,認真地拍了拍翅膀,再一次不大穩健地飛了起來。
“進步很大!飛得真好!”季鰩重重地拍了兩下馬屁。
衛遙遠滿腦子都是如何把他支開,想了好長一段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季鰩在她背上趴了一會兒,也變出鵷鶵的樣子,飛到她前面領路——金色的羽毛,緋紅色的火焰,衛遙遠邊飛邊感慨:確實是種很華麗的生物啊,這麼遠遠看著,簡直就像太陽一樣耀眼。
丁一帆卻突然小小聲地開口:“掉頭!”
衛遙遠愣了一下,身體比腦子動得快,掉頭飛了一大段路才開始擔心季鰩,頻頻回頭張望。
丁一帆跟她解釋:“假鵷鶵飛不了那麼遠,蝠鱝要助跑,他現在肯定變成滄龍瘋狂找水呢。”
衛遙遠有些慌了:“那那我回去看看他吧。”
她這麼一張嘴,丁一帆就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