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
“皇上,請恕微臣直言二三。”
“愛卿但說無妨。”
男子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地吼道:
“皇上,如今的您實在是胸無大志,只懂得墨守陳規,守著祖宗的本,不知前進”
男子每說一個字,周圍人的臉便綠上一分,抽氣聲更是此起彼伏。
“然而”男子突然話鋒一轉,垂首說道,“您既然能戰勝所有的皇子榮登大位,又能在如此動盪的局勢下穩固住自己的地位,那麼,微臣願意相信,您現在所表現出的一切,只是因為您一時的迷茫。”
“迷茫嗎?”龍如卿垂下眼,輕聲呢喃道。
“皇上。”突然,一道渾厚的男聲低低響起,在這空曠的大廳裡,響得格外的突兀。
龍如卿聞聲,緩緩抬起了頭
冬日也許真的是太過於冰冷了,以致於,在這陽光普照之際,也冷得人渾身僵硬
“愛卿,見著寡人,為何不跪?”
高高的龍椅上,那位九五之尊就這樣隨意坐在椅子上,比一邊站著的虞熙還要低些,但那股氣勢卻像是坐在世界的最高階,俯視著腳下的萬千臣民。
“皇上,請恕微臣直言二三。”虞霄避開了龍如卿的問題,緩聲說道。
龍如卿看著面前的虞霄。
也不追究,也不惱怒,只淡淡一笑道:
“愛卿,但說無妨。”
底下的男子聞言,淡淡微笑了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麼的用力,就彷彿是要把他以後的,生命裡的,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部一般
“皇上,如今的您,看似勵精圖治,一心為國,做著一名賢明的君主。然而,臣知道,您只是被兒女私情左右著,被仇恨蒙著雙眼,您現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向那些人報復,您”
“住口!”男子突然粗暴地吼道。往昔那雙溫潤的眸中,不知何時,佈滿了慣怒的血絲。
龍如卿如一同憤恨的獅子,暴怒地注視著面前的虞霄。
然而,虞霄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臣知道,這一次您,不是迷茫了。”
虞霄說罷,手臂輕輕一揮,原本空曠的大廳突然跑進了一支數百人的軍隊。
此時,龍如卿的表情漸漸由慣怒轉為了陰沉,然而,許久之後,他卻沒有發作,只是緩緩閉上了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虞霄,若你此時罷手,寡人願意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虞熙聞言,終於忍不住抬起了頭。她輕輕咬著下唇,看著面前這位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透深淺的皇帝陛下,以及將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父親,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父親現在做的,無疑已經是對天家大不敬的事,而陛下的這句話,究竟代表了怎樣地情緒?
第一百零四章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下)
大廳內又安靜了下來。
透亮的月光被一抹烏雲蓋住,淅淅瀝瀝的冬雨便飄絮似地落了下來,在這樣一段時光之中,大廳裡的的氣氛就像是此刻的天氣一樣,透著緊張刻薄,沉默鐵血。
大廳之內,這一君一臣,四目相對。
一時,憶往事而惘然。
一時,說舊事而寒冷。
一抹並不健康的蒼白在龍如卿的臉頰之下久久盤桓,不肯散去,他的眼眸空濛,不,應該說是十分空洞,微顯瘦削的臉頰,配上他此時的神色與眼神,顯得格外冷漠。
誰也不知道,此刻龍如卿的心頭究竟有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虞霄,在沉默許久之後緩緩說道:“虞熙,寡人,只問你一件事。”
他冷漠地開口道:“當年,那件事,可是你們所為?”
龍如卿淡淡地看著虞霄,眼神裡,複雜一片。
“陛下”虞霄微垂眼簾喚道:“貝朝之強大,無論如何,都是要依靠君王的繞治,臣等,必須要排除一切不確定的因素”
一切不確定的因素
虞霄的話,一瞬,刺中了龍如卿心臟的最深處。
“陛下,所謂帝王,就是要冷血、無情、虛偽 ”虞霄的臉上緩緩浮出一絲笑容道,“當年,您親手殺死了所有的同胞皇子,微臣以為,那個時候,您已經懂得了這個道理。”
“虞霄,你可知道,你們作為臣子,就是要服從。”龍如卿的面容突然冷酷了起來,唇角微翹地看著虞霄說道:“作為臣子,你們有何資格來對寡人的事指手畫腳?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老傢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