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隊伍,和一個最終不見的黑點,久久有些回不過神。
“主子。”
一隻信鴿輕巧地落在流華手上,他捲開信紙後,便走上了前。
“主子,貝朝那似乎出了點事。”
匆忙回到府中,剛踏入門檻,便見一脈紫色傲然立在院中。
我微一頓步,將身後的眾人遣了乾淨,緩緩走到了他的近處。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鳳旭揚和柳如煙十分相似,因為,他們身上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很懶。只不過,柳如煙的懶是除了自己關心的事,什麼都不會動手。而鳳旭揚的懶,則是什麼事都懶得關心。因此,他最喜歡做的事,便是躺在他的那張貴妃榻上,偶爾閒著無聊,才撥弄點事情解悶
而像今日,他這般沉默地站在庭院中,不發一言,認真嚴肅地等待,卻是從未有過
“鳳兒。”感應到我的來到。鳳旭揚側過身,一個熟悉魅惑的笑便綻放在嘴邊。
影隊訊息傳來,貝帝龍如卿已有一月稱病不曾上朝,所有旨意皆透過其貼身內侍頒佈。朝中臣下疑慮,朝拜請見,卻屢屢遭到拒絕。朝中流言四起,甚至有人懷疑,貝帝是否遭遇不測。影隊成員多次欲探宮中訊息,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阻,一無所獲
我注視著鳳旭揚,他的面上依舊帶著一抹曖昧不明的笑,只是這笑極淡,帶著些我看不懂的憂慮。
他垂下妖嬈的桃花眼,自袖中取出一條碎布。真的是一條碎布,被撕的殘破不齊,依稀可以辨出是出自於衣服之上。白色的布條隨風飄揚,展出‘速回’兩個鮮紅的大字
於是,君無雙與懷恩之後,離開的是鳳旭揚
鳳旭揚一走,我的心似乎突然空了一塊,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玉無殤說,也許是因為自當年軍營失散重逢後,鳳旭揚總是伴在我左右,不曾離開。此次突然分別,難免不慣
可是當我的手心抵在心口之上時,感覺得到的心臟聲,卻是空曠而不安的
又過了幾日,先前來訪的各國使臣,都在幾天內走了個精光,街邊的裝飾還未清理乾淨,有些殘破地垂著、吊著路上的百姓行色匆匆,小販吆喝的聲音也是稀稀拉拉。除了偶爾有些達官貴人,鶯鶯燕燕乘坐華麗的馬車來來去去,枺���掌膠偷木跋螅�緗窈苣言傺耙歡�
“主子。宮中的那位,想見您。”
一個平靜的午後,流華低著頭,無波無瀾地說道。
他說,今日晨時,淮仁之興之所致,在御書房內揮毫描摹,邊書寫邊對邊上伺候的人說:
“帶訊息給你主子,讓她來見我。”
我緩緩停下手中的事,輕聲應道:“知道了。”
其實,對淮仁之以這樣的方式約見,我既意外,也不意外。
一直以來,我所見到的淮仁之,都是纖細而溫和的。他的身體常年抱恙,又無法習武,因此有時我看著他,會有一種蒼白柔軟的感覺。
而一直以來,我所瞭解到的枺�郟�從質搶桌鞣縲校�痔�坑駁摹K��沓�碌拇蟮鍍聘�⒐�暇齜ィ�既萌送����
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哪一個都是他,又或者哪一個都不是他不管如何,我相信,今日,淮仁之會給我一個答案。
隨內侍走在連線宮殿的迴廊中,陽光環抱柱子,投射下一道道巨大的陰影在石板地上。我眼中,是迴廊上巨高的頂,藍色的天空以及籠罩而下的陰影
耳邊,宮人行走的腳步彷彿不曾沾地,一抬一放都不出聲響。蕭瑟的秋日,蟬鳴盡失,連鳥叫都不曾有。
空間,一時寂靜的好像容不下任何聲音
我見到淮仁之時,他正一個人靠在軟榻上看書。巨大的御書房中,除了熏籠蒸騰的煙霧外,一切,都是靜止的他自然彎曲的瑩白手指,隨著目光的移動輕輕拂過書頁,字字句句,在他眼中折射出淡淡的墨香。
我看著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人的心,是空的
“來了,便坐吧。”淮仁之說,聲音沙啞,伴隨著幾句低低的咳嗽。
我輕聲應過,緩步走到他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他似有留戀地撫了撫手中的書,隨後,取過桌邊的綠葉,夾入了書中。
“喝杯茶吧。特意為你準備的。”綴著精緻圖案的瓷白壺微斜,傾出一脈透明白水,味甘香甜,正是剛沏的蜂蜜水。
“記得當年,在將軍府,你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茶吧”淮仁之薄唇翕張,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