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昨日之豔紅後,卻是今日之蒼白。楠朝的家家戶戶,無一不掛上了肅穆的三尺白綾
昨日,是楠朝國師大喜之日。
昨日,也是國師夫人大忌之時。
那位溫婉順和的國師夫人甚至還未來得及踏入國師府的大門,就已成為了刺客的劍下亡魂,香消玉殞了
然而,讓所有的楠朝子民永遠都忘不掉的,卻是當時,當國師大人聽到夫人身亡後的情景
那個總是如神仙般雲淡天高的國師大人,在聽到國師夫人身亡的訊息後,竟是動了怒,紅了眼,他嘶吼著,咆哮著,如鬼面修羅一般砍殺了數十名刺客
在場所有的人,沒有恐懼,沒有驚訝,卻覺得胸口鈍重的疼。因為,他們看見了,他們國師大人眼中,那痛徹心扉的絕望
因此,當朝廷傳出‘在一名刺客身上搜出象徵曦朝皇室信物’的訊息之後。楠朝人民呼籲攻打曦朝的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喉嚨,像火燒一樣好痛’我嚥了咽口水,卻被緊接著的一股劇痛驚醒,驀地睜開眼,只覺眼前一片刺目的白
“小姐?!小姐你醒啦!”還未待我回過神,卻聞頭頂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
我循聲望去,便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正手捧銅盆站在床邊,她見我打量她,臉上竟是靦腆地泛起了紅光。
“快去稟報宮主,小姐醒了。”那女孩斂了斂神色,放下銅盆,對屋外喝了一句。只聽一聲‘是’,她便緩緩轉過頭看著我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
我聞言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連續試了幾次後,依舊徒勞,我的臉色不由慘白了起來。
那女孩見我這般,立即從桌邊續過一杯水遞到我手上說道:“小姐莫急,之前你喉嚨受了傷,又昏睡了數日,發不出聲音是正常的,只需調養幾日即可”那女孩說罷,又從一邊取過紙筆置於床邊的矮几上道,“小姐近日不方便說話,若有什麼想吩咐的,只管寫在這紙上即可。”
我聞言,點了點頭。取過紙筆寫道:'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女孩看著我的字,緩緩一笑道:“小姐,奴婢名為紅雪,是宮主派來伺候小姐的丫環。而這裡,便是宮主的府邸。”
宮主?府邸?喝著茶水,我不由慢慢消化起了這幾個詞。
正當我想再舉筆時,卻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過不多久,便見一名綠衣少年出現在了我的視線內。
紅雪見著來人,盈盈一拜,自她口中,我便知,這名綠衣少年就是她所謂的‘宮主’。
“吾人,可是好些了?”綠衣少年揮了揮手,緩步來到我的床前問道。
我聞言,並不動作,只抿起唇注視著他。
眼前的少年留著一頭炫目的銀色長髮,柔順飄逸,燦若光華。他‘注視’著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笑意,只是,我還是發現,那雙銀白無二的眼眸空無一物
‘他看不見?’我想著,眼角不經意地瞥過一邊的白紙,‘看來紙是不能用了,那麼’
眨了眨眼,我緩緩握住了那隻落在床邊的手掌。
‘他的手怎麼那麼冷?’入手的冰涼不由讓我蹙起了眉,癟了癟嘴,用手指在他手心劃了起來。
'你是誰?'
感到我劃的字,少年的手不由一顫。
“吾人,你”他看著我,好看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小山。然而,漸漸地,少年的氣息平息了下來,他站起身,對著門外喊道,“讓羅醫來見我。”
轉頭注視著我,少年輕聲說道:
“吾人,你先休息一下。我等等來看你”
一語說罷。綠衣少年便就這麼消失在了房門口。
注視著那抹綠色的背影,我緩緩摸上自己的腦袋,一個不好的感覺襲上了心頭,看來,我好像是失憶了
“宮主,您是說,小姐她,失憶了?”一個身著土黃長袍,續著綿長銀鬚的老頭歪過頭,一臉詫異地問道。
眼見白露聞言,抿著唇點了點頭,羅醫不由搖了搖頭:“真是可憐了那位姑娘啊。”拭了拭沾滿藥草的手,羅醫緩緩說道:“宮主,小姐被送來時,已經身中劇毒,加之她在毒發後又用內力吹笛,致使毒液上流”說到這,羅醫不由抬眼瞥了一眼白露,見他只是微微蹙眉,便繼而說道,“原本,老夫只是料到小姐會失聲一陣,可如今看來,那下毒之人似是非要置小姐於死地不可,用量之深,已破壞小姐”‘之腦’二字還未出口,羅醫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