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剛想上去八卦一下那個女孩的資訊,卻被他生生一個摔門阻擋在了外面,扼殺了我蓬勃的好奇心。
我敲了一會兒門,最後無趣地回到了沙發繼續看《孝莊秘史》,看著看著居然覺得睏倦,眼皮不斷地和下眼瞼親密接觸,半晌後,我便沉沉地睡著了。
在夢裡,我承認我相當猥瑣。
看見沉驍一身清裝絨帽貂裘,朝我大敞開懷抱的俊俏模樣,我自動忽略了他的光腦門,奔跑著朝他飛去。
嘴裡矯情地喊著:“多爾袞,你不要動,讓我飛奔過去——”
他笑意滿面,宛若春風般令人心醉,只是看著我,便讓我微寒的心被呵護地滾燙。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一詞果然不假。平日裡看著那些在電視上蹦來蹦去的大光額頭我就覺得相當礙眼,恨不得隨便抓起一堆毛堵住那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但這回看起來,除了養眼一切都被我拋之腦後。
可惜,命運向來生狠而利落,掌管命盤的獵手深情地告訴我,在他的眼皮底下的遊戲,就不可能沒有程咬金。於是,在我這個“大玉兒”向多爾袞淚奔的時候我們中間突然□來了個持著劍一臉冷漠決絕的偽皇太極——越十里。他一劍斬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絲,然後高聲嘲笑我們的愚蠢
後來我醒過來時耳邊已經響起了屠洪綱雄厚有力的聲音,我睜眼,才看見秦笙剛剛幫我關了電視,正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我回想了下,我好像是笑醒的因為越十里那一身龍袍的詭異模樣還真是我接受不了的造型因為是第一次看見他那副模樣,所以乾脆直接噴了。
我晃了晃暈乎乎的大腦,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秦笙卻開了口:
“我參加全國青少年油畫大賽了,但沒有畫筆了”
我頓了頓,回頭笑道:“好,明天我陪你去買。”
看見他僵硬的神情緩緩舒展開,我心裡卻像重重地砸了一塊碩大的石頭一樣沉重。
回到房間我掏了掏存錢罐裡的錢,東拼西湊起來也只有八十塊左右,應該是不夠的吧他是學油畫的,以前看越十里那一整套畫具全加起來大概要上千,但他是個公子哥,買好的自然貴,我們平民用一般的也差不多要一百多吧
第二天,因為下午我就得回學校了,所以我們早早起了床,草草吃了早飯後我就帶著他去了這附近最大的學習用具市場,瞎逛了半天,問到的畫筆叫價都要兩百多,無論我怎麼講老闆就是不肯再便宜,無奈只好走了。
我知道秦笙一定很失望,但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過,只是跟著我的腳步,安安靜靜地跟著。
我們經過一個拐角,便來到了一家裝修極其樸素乾淨的油畫店,門口擺著一盆青色的綠蘿,和幾幅高高掛起的風景油畫。秦笙駐足下來看了一會兒,我看著他專注的眼神,然後深呼口氣走進了店裡。
我下定決心!錢不夠!我就賒賬!我就死纏爛打!
但一進門,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我就幾乎是逃跑般地轉身要走。
“九九。”
他溫潤的聲音及時地叫住了我,我緊張得心臟都泵血異常了,但出於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的心理,我還是回過身來,僵硬地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見了,沉驍。”
沉驍站在視窗投下的陽光下,面帶微笑地看著我,彷彿沒看見我剛剛那些反常的反應一樣,跟我打著招呼,“好久不見。”
自從那天越十里跟我說了孩子是沉驍的以後,我心裡就彆扭起來。我不是懷疑什麼,只是冷靜下來思考過後,覺得越十里說的話貌似也不是全在放屁因為畢竟的確不該在他那裡難道我醉了以後真的失去了控制,把夢寐以求的他給染指了?
我儘量保持平靜的模樣走過去,看見他腳上的紗布後自認為很自然地說著:“你的腳還沒好啊?那怎麼到處跑?什麼時候拆線?拆線應該會很痛吧?”
沉驍的神情一僵,然後唇角弧度微揚,“不礙事,快好了,謝謝關心。”
他知道我緊張就容易不斷地問問題,故作鎮定的時候,便是當下這副模樣。但他一定很疑惑吧,我們都是那麼久的好朋友了,見到他緊張幾乎不可理解。
沉驍每每看到你露出這副乾淨純粹的表情的時候,我都會自慚形穢得無處可躲。更何況這樣骯髒的我,還用著一顆不算溫暖的心偷偷喜歡著你,而且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這麼一點點的希望是你的
一想到這些,我矛盾的竊喜和緊張,還有因此而升起的自我嘲諷就一點都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