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他最後的遺言。
和劉川的想象相當接近,那是臨海而立的一片土崖,陡而不高,峭而不險,一如單成功曾經描述的那樣。此時雖然厲風撲面,卻未有絲毫冷意,遠處濤聲擊岸,轟鳴不絕於耳。
這裡離秦水很遠,約須兩天的車程,離東照稍近,也要輾轉半日。劉川與單鵑母女日夜兼程,千里疾行,當他們終於見到這片浩瀚大海的時候,正值滿天星斗,明月當頭。四周很靜,大海波濤難見,岸邊卻響著回聲。
他們在劉川被釋放的當夜就離開了秦水,走得悄無聲息。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肩頭一隻揹包,別無他物。一切家當,一切用品,全都棄於那個再也不會回去的小院裡,留在了範本才和他兒子範小康的驚愕中。
此刻,他們終於到達了終點,單鵑的眼角還凝結著乾涸的淚珠。如果不是劉川態度堅決,她肯定要守在秦水,等著父親出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此刻,他們到達了終點。單鵑的母親已經疲憊得不能支援,她一拐一拐地把劉川和單鵑帶到記憶中的纏綿之境,那片泥土上雜陳的草葉和嫩枝,與二十多年以前幾乎別無二致。
銀色的月光把海水的波紋反射在長滿植物的崖壁上,半明半滅的星星照不見那上面是否還怒放著火紅的杜鵑。單鵑的母親不知是激動還是疲乏,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劉川沒多說話,即用備好的一隻鐵鍬從這裡挖了下去。
單鵑站在一邊為劉川望風,風聲和海聲其實遮掩了一切,雖然近在咫尺,可連她都難以聽見鐵鍬挖土的響動,難以聽見劉川急促喑啞的喘息。彷彿知曉今夜這個秘密的,只有頭上的月亮,和滿天的繁星。
海邊的泥土很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