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貞娘想著,接過那疊子紙條,一看之下,心裡咯噔一下,全是自家老爹以前借賭債的借據,而且還是高利,翻滾之下,不定有幾百兩了吧,前幾日孃親還在擔心著討債的上門,沒想到如今這些借據全在這個羅大少手裡。
這位羅少主工是謀定後動呀,他竟是花心思從自家老爹的債主那裡將借據買來,這可要花去不少的本錢。
“不成。”貞娘想了一下,果斷的道。
“怎麼,李家買配方的錢足夠還這些債了?又或者李姑娘想我帶人上門討債?”羅文謙咪著眼道,語氣就不那麼的和善了。
很顯然,對那煙煤配方是志在必得了,李家的根基和名氣擺在那裡,這些年一直被羅墨壓著,只因為李家的運氣差了點,再加上缺了一個契機,如今一個新的煙煤配方,這正是一個契機,而對於打擊對手,羅文謙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因此,多花費些銀兩,以羅家的家業又怎麼會在意。
“錢不夠,也不喜歡討債的上門,只是人不能無信,配方已經賣給了李墨,自然無法再賣給公子,再說了,我還姓李。”貞娘道。心裡有些無奈,其實她倒是想把配方換給羅文謙以解決老爹留下的這個大患的。
可問題,如果此刻她真的跟羅文謙換了,那等於又是背叛了李家,那她們李家八房怕是真要被李家除名了。
“這就難辦了,李姑娘可是想的好事,既不想賣配方,又不想人上門討債,姑娘未免太天真,魚和熊掌不兼得啊。”羅文謙嘖著嘴道。
“即然是做生意嘛,那總有討價還價的。”貞娘又道。
“哦,李姑娘想怎麼還價?”羅文謙這會兒倒是起興趣了。
“我用一個不確定的訊息跟你換這些借據。”
“不確定的訊息如何能換?”羅文謙都詫異了,有些摸不著這位李姑娘的心思。
“有些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因為信了,不過是多作點準備,而若不信,卻是覆巢之災。”貞娘看著羅文謙,一副你看著辦的樣子。
“李姑娘這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你這意思是我羅家有覆巢之災?”羅文謙這時勝臉色不好看了,盯著貞娘,一副讓貞娘小心說話的神色。
“雖不中,亦不遠。”貞娘道。
“如此,那我倒不能不聽了。”羅文謙道。
“那羅公子的意思是同意這交換了。”貞娘確認。
“同意,但我也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訊息不值這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羅文謙狠狠的道。
“價錢值不值也不是能立馬看得出來的,不若我跟公子以一年為期做個約定,一年後,羅公子若是認為不值這價,到時貞娘兩倍奉還。”貞娘道,心裡卻篤定,不用一年後,就在今年臘月,羅家就煙消雲散了。
“好,李姑娘有氣魄,換了。貞姑娘且跟我說說,我羅家何來的覆巢之災?”羅文謙一錘定音。
“前不久,城門洞的一間茶鋪裡,聽著人閒聊時,聽得有人提到一個人,羅龍文,說他通倭。”貞娘又道。
在大明朝倭寇是高壓線,通倭就是必死的罪。
嚴世蕃最後被定的就是犯上和通倭兩個罪名。
貞娘倒也不怕她這一說會改變什麼,畢竟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但就如同失控的火車一樣,已經在了軌道之上,下不來的。
當然,貞娘在考慮透露些許訊息的時候還是慎之又慎,嚴世蕃那邊是隻字不提,那不是她這等小女子能沾的,至於羅家,同是制墨人,同是徽州人,提一提倒也沒太大關係。
再說羅文謙此人,她跟他打過兩次交道,雖有些紈絝,但亦算是性情中人。
所以,倒不慮有什麼後患。
聽到這話,羅文謙臉色陰了下來,心裡也有些打鼓了,這個羅龍文是他叔父,雖然家裡人均避而不談,但他隱隱覺得叔父跟倭寇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只是這等事情,自家人都藏著掖著,外人如何知曉?通倭一但傳出去,可真的是覆巢之災啊,不過想著他叔父背靠嚴世蕃這顆大樹好乘涼,應該不會出事。
只是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果然如這李姑娘說的話,信了,不過是多做點準備,不信,萬一出事,就是覆巢之災。
“好,一年為期,我們走著瞧。”羅文謙陰著臉應了,左右不過一年時間,隨後便甩了手就離開了。
貞娘看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吐了口氣。
“姑娘,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