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靳戈月——如何了?
為何這個時刻會想到他的安危?是因為在我快要倒地的剎那,他那恍惚中震顫的雙眸和下意識接住我身軀的動作麼?
明明應該感到快意的,明明前一秒還說威脅自己逃不掉的人,已經如我所願被困住在了冰凌中,為什麼這一刻,我卻沒有釋然的得意和輕鬆,反而有些淡淡的落寂和茫然呢?
靳戈月,你到底做了什麼,竟讓我對你產生出如此矛盾的情緒
“嘶——”彼時胸口傳來一陣疼痛,將我的注意力再次拉了回來。我低下腦袋,卻渾身一怔。
紅潤的長舌伸出,深深舔舐著胸口被冰住的血液和寒冰箭矢,白狐的眸子越見加深,彷彿暗夜的顏色籠罩在它的身軀上,使得它通體雪白的身子也逐漸浸染如墨黑色的色彩——它變了,轉變成了暗狐。
它依舊專注的舔舐我胸口的血液,胸口的冰稜在漸漸消融。我抬起眸子,想要緩一緩這股刺痛,卻瞥眼看到原本落座石塊上蕭珀不見了。
胸口一暖,有什麼東西握住了我胸前的柔軟。
這似乎不是白狐所帶來的觸感
猶如條件反射一般,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我抬眸往胸口望去,卻見一隻白皙的手握住了我中箭的那半邊胸口,而右肩一沉,身後人的另一隻手搭了上來。
後背與那人的胸膛緊密地貼合在一起,那人身上的熱量和溫度也似乎渡了過來。血液猶如逆流的洪水,從□瘋狂地朝腦門回流而去,我一張臉極燙無比,渾身也炙熱無比,即便被定住身子,卻仍有些細微地打著顫。
身後的人彷彿感受到了我的熱意,輕笑一聲:“身子好燙也好香。”
聽聞他如此戲謔地語氣,我反而冷靜了下來,蕭珀他是要藉此羞辱我麼?
他握住我胸口綿軟的手此時握了握,我一個激靈,差點忍不住叫出聲,卻聽他耳際後的笑聲更加愉悅:“身子也好軟”
我緊咬住後槽牙,一雙眸子瞪得大大的。身前的暗狐早已不再舔舐我胸口的血跡,而是縮在了另一邊打著呵欠。
“蕭珀,你住手。”我深吸口氣:“別用這種方式羞辱我,要殺要剮,我寧願你爽快點!”
“這可是你說的。”他冷哼一聲。
話音剛落,“啊——!”我一聲痛呼,胸口傳來劇烈的血肉穿透聲,汩汩鮮血再次留了下來,卻沒有再被冰封住——蕭珀握著那隻寒冰箭矢緩緩走到我面前:“本想讓你少受些苦頭,不知好歹。”
我疼得只有呼氣的份,冷汗大顆大顆地落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也無。
渾身一鬆,蕭珀解了我的定身術,我連忙虛弱地捂住胸口,口唸癒合的法訣,催動靈氣,加速傷口的凝結。
良久後,傷口在靈氣的催動下開始凝結成痂,我放下綿軟的手。
蕭珀又再次坐在了之前的那塊石塊上,身上隱隱飄來屬於我的血腥味,一定是方才幫我拔箭的時候沾染上去的。他細細把弄手中的寒冰箭矢,一雙劍眉微微蹙起。
“把寒冰箭矢還給我。”我望著他俊美的側臉:“這是望仙宗的東西,你不可以拿走。”
他微轉側臉,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幽亮:“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為何要還你。”
“你的?”我冷笑:“如何證明?就因為你的暗狐使得也是這種箭?可它似乎沒有冰封的能力。”
“它沒有。”蕭珀淡笑,眸子如浩空星子:“但我有。”
見他笑的無比自信,我深吸口氣:“你抓我來做什麼。”
他將寒冰箭矢收在衣袖中,攏了攏自己的袖擺:“錯了,我不是抓你。”他突然望向我,眸子有著複雜的光芒:“我要帶你走。”
蕭珀要帶我走?帶走殺人滅口?我搖了搖頭,不對,如果真要殺我,以他的性子剛才就可以動手了,那麼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他似乎明瞭了我的想法,淡淡笑道:“我為幾年前傷了你而道歉,因為那時我答應了瓊倦的母親,剷除一切阻礙瓊倦修煉魔心的障礙,而現在,我不會再傷害你一根毫毛,你跟我走,只要五百年,五百年後,所有的一切你都會明白。”
“你憑什麼讓我信你。”我抬眸看著他。五百年,要我離開冥宣五百年,怎麼可能!
“還記得你十歲那年遇見的綠眸少年麼?”他突然話鋒一轉,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我緊咬下唇,靜靜思索。
我記得。
那一天,我跟蹤師父,卻意外在暗巷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