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藏在無極宗中的那名弟子真實身份——如果將這三樣證據三管齊下,一切便可昭告天下。
可我要如何進去呢?
紫商師祖命令手下弟子聚在宗門,呈寶塔陣式,每人手執統一長劍,筆直豎在身前,牢牢守著望仙宗的大門,哪怕是一隻蚊蠅都不能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過去。
抿唇思索了一會,我悄然隱下自己的氣息,隨著高山的掩映,御劍輕巧劃過,落於鑾臼山的半山腰。
三百年的光陰,卻彷彿沒有在這座青山的身上留下任何歲月侵蝕的影子。半山腰的池澗依舊依山而傍,翠綠清透,水霧繚繞。
“師弟,針菇草還需要一些,你去北邊的山腰裡採一些,越多越好。”掩映的草叢中,一道清脆熟悉的聲音傳來,幾乎在聲音劃過耳際的一剎那,我的靈識已經掃了過去,於是惴惴不安的心情突然有種大石落地的感覺。
是雪芷和小師弟。
那兩道小小的身影,縮在一堆半腰高的樹叢裡面,兩人低著腦袋,細細的從土裡撥拉出一些小顆粒狀的東西,輕輕的放在腳邊的簍筐裡。小師弟聽聞了雪芷的囑咐,正拍拍沾了灰的衣裳站起來,然後沉默地看著雪芷繼續在這片泥地裡挖掘著,自己背起一邊的簍筐已然遁形去了北邊的山腰。
也好,我回來的事情並不想驚動太多的人知道。
眼前那道白色纖瘦的身影埋著腦袋忙忙碌碌,雙手麻利的將土裡的東西挖入簍筐內。一直以來,我和雪芷的關係不能算很好,卻也不算差,從冥宣救我的那一天遇見她,我對她的印象就是溫暖可愛的,甚至善良的。
想起冥宣救我之時,卻惟獨信任雪芷和小師弟,讓他們悉心照料我左右,伴我斷骨重造,冥宣如此信任的人,我也信任,我牢牢望著那抹纖白的背影,抿了抿唇——如今之計,我只有將希望付諸在雪芷身上,也許有她,可以帶我進得望仙宗卻又不被人發現蹤跡。
我輕緩腳步從她身後走近,這三百年間,除去天晝群山優越的地理條件,再加上龍骨戒指的內在洗髓改造,我的修為突飛猛進,早已超越了雪芷這些比我早入宗門的弟子。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靠近,正拿起一株不知名的藥草放在鼻下嗅聞,我伸出手,輕柔地拍了她的肩膀,感覺到手下她的身子一僵,我帶著笑意的聲音已經開口:“三百年未見,你還是對這些藥草情有獨鍾。”
她身子一頓,然後如同被人擰住了脖子一般,一點點僵硬地轉過頭來,那張靈動的臉帶著驚訝、茫然、不可置信以及喜悅,這麼多複雜的表情堆疊在她那張秀美的臉上,顯得彆扭極了。
“鳶羽——啊,啊,你回來了?!天啊,你真的回來了!”她那雙烏黑的杏眼牢牢鎖住我的臉龐,連捏在鼻下的藥草也被突來的驚訝嚇得掉落在地。
“是,我回來了。”我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卻見她還是一臉驚出魂的模樣,無奈的點了點她的眉心:“你不是做夢,該回魂了吧。”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收回這幅表情。我正想詢問關於冥宣的事,眼前一黑,還沒等我有所反應,靈識已經探出,明白眼前這丫頭撲了過來,我便也沒有動彈,任由她一把抱住了我,她的身子還有些顫動,後背隨著哽咽微微起伏:“鳶羽,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
“我沒事。”我輕輕拍著她因為激動而壓抑不住顫抖的後背:“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聽聞我的道歉,她又一把推開我,眼中還裹著未落的淚水,嘟著紅潤的雙唇,帶著質問和怨惱的神色瞅著我:“你這三百年去做什麼了?連離開都不跟宗門打聲招呼,你知不知道冥宣師叔他”說到這,她突然止住了聲音,側頭朝別的方向凝視。
聽到冥宣的名字,我的心倏地一緊,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扭過她還有些怨惱的臉袋:“當時真是事出有因,也來不及說明什麼,只能譴了夢靈支會冥宣一聲,卻來不及解釋什麼。”我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剛才說冥宣冥宣怎麼了?”
提到冥宣,雪芷的眼淚流的更兇,她抬起雙手,緊緊扭住我的袖口:“鳶羽,我想,你現在的修為應該比三百年前更高了吧?”
我望著她,點了點頭。她的神色卻變得堅定無比:“那麼鳶羽,你帶師叔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跟在雪芷身後的我,隨著她的步伐從另一條路來到了鑾臼山的後山,這裡叢山掩映,枝葉繁茂,將深山中一處洞穴隱藏在一抹綠色之中。
這處洞穴還被下了禁制和隱陣,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