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阻止,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跳下車,一路小跑回去,就拿著手機上的一點光亮,在路邊找到了那個盒子。所幸盒子還未拆封,裡邊應當還有泡沫減震,大約也不會摔壞。
我抱著相機重新回到車上,驚魂未定的鬆一口氣:“幸好找到了。”
他還在撥弄手機,大約是剛打完電話,見我坐好了,才發動汽車。而旁邊還是咻咻咻的有各色跑車開過,速度無不快得驚人。
“為什麼這麼多跑車?”我有些想不通。
“這條路開往西山,許多人去那兒玩漂移。”他臉色並不如何好看,淡淡的說。
我“哦“了一聲:“他們都不怕危險?”
“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燒慣了錢,找不出更刺激的了。”他抿了唇,語氣中有些不屑。
“那你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嗎?”
他噎了噎,竟用認真的語氣問:“你覺得我很老?”
“你也不老。”我連忙解釋,“是內心成熟,不屑那些小把戲了。”
這倒不是拍他馬屁,他今年還不到三十,是真的年輕,可是並不同於那些富二代——他並不熱衷於名車美女。當然,他和秦眸的事也算是豪門與女明星的的一般套路,不過勝在他夠專一,也算是與眾不同。
我又看他一眼,忍不住想,豪門公子如他,卻必須揹負起父母早逝後留下的責任,成長得迅速而艱辛,所以說,每個人皆有不如意的事,真的毋需眼紅。
“我年輕的時候從不這樣。”車子已經駛進了繁華的市區,速度放緩下來,他說,“我剛到國外的時候,做的最奢侈的一件事,也不過是買了套房。因為爺爺說老是搬家會影響學習。”
這個我相信。
“那時我有個朋友剛在銀行工作,月末的時候因為有存款壓力,就問我有沒有閒錢可以存在他的銀行。我問他需要多少。他說,對你開口少了就是看不起你,你給我存上一千萬吧,一天就行。”
“然後呢?”
“結果我翻遍自己的戶頭,上邊也就幾千美金。”
“他是不是不信?”我忍不住想笑。
“豈止不信,是打死都不信,認定我是不想幫他。”
“想不到爺爺對你這麼狠。”我忍不住感慨。
他沒說什麼,只是停下了車:“你不介意我先去醫院處理下吧?”
我陪著他去了聖瑪麗醫院的急診部。醫院的燈光明亮卻清冷,醫生替他清創的時候正對著鏡子,我看到他的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倒還冷靜自持,一貫的面無表情,哪怕是消毒的時候也絕不皺眉。
“我聽爺爺說,你接下去幾天不是要去日本談一宗收購麼?”我小心的問,“這樣會影響麼?”
他略微抬起眼眸看我一眼:“什麼影響?”
我指指他的臉,低聲說:“形象不大好。”
他笑起來,指著那塊紗布:“你是說這個?”
我上下打量他,頭髮凌亂,衣衫襤褸,加上破相,轉眼從清貴公子變成了落魄大叔。
他卻彷彿我說了什麼蠢話:“我又不是靠著這張臉吃飯。”
那倒也是,我稍稍放心。
他打了個電話給助理,大約是吩咐他送衣服過來,掛了電話又對我說:“稍微等等,我換了衣服再走。”
我哪還敢說什麼,乖乖坐在他身邊,他側著身子,彷彿漫不經心:“剛才在我家對你說的事,你別忘了。”
我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可是因為欠了他一條命,只能聽著:“什麼?”
“把煙戒了;不能見麥臻東。”他還是這兩句話。
我靠!居然還記得!
我已經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了,冰涼的空氣一分分地吸進我的血脈裡,似乎把火氣都澆滅了,我只能說:“沈先生,要不這樣我抽菸決不讓你發現,我和麥臻東交朋友也絕不讓你看見,就算我以後被他害死,我絕口不在你面前說一句話。”
他看著我,眼神專注,彷彿是在確認我是不是認真的。
我說:“眼不見為淨。這樣總行吧?”
半晌,他終於轉過頭。我想,這大概就是默許了。
總算勉強的達成了協議,我也不想同他說話,只能專注的看電視。
醫院大廳裡的電視機正調在本地頻道,正在直播當地新聞。
我看到熟悉的馬路和街景,男記者坐在警車裡,對著鏡頭說:“飆車、漂移等活動已經嚴重影響了附近居民的出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