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下對他的戀情知道得並不多。直到前段時間集團公佈了訂婚的訊息,上上下下頓時炸開了鍋,以前的同事璐璐他們迫不及待地打電話來給我八卦,末了還說:“我心裡的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我死也瞑目了。”
即便如此,在員工們眼裡,沈欽雋還是那個沈欽雋,低調從容,專注在公事上,彷彿馬上要和女明星結婚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能把訂婚照的地點選在家裡,專訪地點定在公司,可見這世上能令他真正敞開心胸的人,也就他的依依罷了。
因為是第一次做專訪,連流程都不大清楚,我找同事請教了半天,還借了一支錄音筆,鄭重共事地列了採訪大綱,給主編稽核過後才放心。
重新回到榮威,我終於有機會去一次傳說中的二十一樓。
因為是下午工作時間,一樓有些冷清,前臺的女孩子換過了,不過依舊笑容甜美而職業,查了查預約名單,親自領我到電梯門口,笑意盈盈,“白小姐,沈先生在等您。”
他的秘書已經候在電梯門口,一見到我,笑得熟稔,“白小姐真準時。”
走廊長長的,深藍的後玻璃外陽光義無反顧地落進來,在深色地毯上描摹出淺淺的光亮。我微微低著頭,每一步都準確無誤地踏在地毯的分割線上。聽到身邊的女生說:“白小姐,要什麼飲料?咖啡還是綠茶?”
說話間她已經把門口推開了,我的腳步至此完全頓住,只是條件反射般的答:“咖啡。”
“好的,請進吧。”她伸手示意了一下。
望安靜坐著的年輕男人,有些求救般問:“秦小姐呢?”
“哪位秦小姐?”秘書飛快得看了沈欽雋一眼,在我站定後之後,就關上了門。
我站在原地,“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你不是專訪我嗎?”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態度異常閒適。
“是你們兩的專訪。”我不得不強調一遍。
“哦,她在劇組拍戲,這兩天出不來。”沈欽雋輕描淡寫地說,“坐吧。”
正說著他的秘書敲了敲門,端了杯咖啡進來。奶白色的骨瓷杯裡,褐色的液體泛著濃濃的苦香,她端著放在我面前,又放下小奶罐,準備離開。
“拿些方糖進來。”沈欽雋忽然開口,指了指我的飲料。
“你怎麼知道的?”我擰眉,心底滑過一絲詫異。
沈欽雋卻沒有介面,上下打且我,“白晞,你不熱嗎?”
其實我鼻尖都在流汗,這座大樓永遠都是溫度適宜,我身上的大衣便顯得厚了一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到這裡,發現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自己手足無措得像是鄉下人進城,連衣服都忘了脫。
我把外套脫下來,隨便放在椅子扶手上,掏出紙筆,“找們開始吧。”
秘書又悄無聲息地進來,將一小碟方鑽放在我的手邊,我說了句“謝謝”,
拿起銀色鑷子,夾了兩塊兒扔進去,哄咚聲過後,褐色的液體便漸萬消融成一種溫暖的咖色。
“手在發抖,是緊張嗎?”沈欽雋忽然開口,含著笑意。
我其實沒那麼想喝咖啡,不過是想做點兒什麼,好讓自己鎮定下來。不
過這樣赤裸裸地被揭穿,我有些惱羞成怒,“有什麼好緊張的。”
滾燙的液體慢慢從喉嚨流進胃部,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嗯第一個問題,你第一次見到秦小姐是什麼時候呢?”
他輕輕靠回椅背上,十指交疊,“你不是知道嗎?”
原本在做記錄的筆停下來,我尷尬地了笑,“我替讀者們問的。”
他凝思片刻,“大學生電影節。”
大學生電影節?
說起這個,我腦海裡有了畫面。
那個電影節我也有印象。那是我才大一,因為許琢是學生會的幹事,我找她借到工作證,混在學生記者區,借了同學的單反,拍得不亦樂乎。
那一年秦眸就是憑藉著大學時的小成本文藝電影在大學生電影節上拿走了第一個獎,又以為是本校藝術院的院花,更加惹人注意。我還記得擠在人群裡看見她穿著白裙走過來,漂亮輕盈,以至於周圍一圈同學都瘋狂地喊著她的名字。
“你也有去嗎?”我有些詫異地問,“那次我也在呢。”
隔著桌子,他的目光安靜地落在我身上,“你那時候大一?”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不覺有異,又追問,“一見鍾情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