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裡面就把安奚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還傻兮兮地在手機上把她的備註名稱改成了——
“寶貝啊哈哈”
嗯哼,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去會一會這個女人。
聽到安嘉禾陰陽怪氣的笑聲,似乎在嘲笑他手機上備註的“寶貝”那個稱呼,這一次安奚容卻是沒有反唇相譏,甚至連抬槓都不屑一顧。
他承認,寶貝這個爛大街的暱稱是有點傻帽,若是換成以前,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會跟這兩個一叫出口就能讓人雞皮疙瘩落一地的暱稱沾上邊,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瑾年在他的心裡,慢慢地就在不知不覺當中,變成了珍寶一樣的存在。
可惜他拿她當寶貝,人家卻拿他當路邊的野草,高興的時候採兩把,不高興的時候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漫漫長夜,某隻狐狸註定一夜無眠。
同樣徹夜不眠的還有那個被趕出蘇家的,曾經的三小姐——蘇青荇。
一連串沉重的打擊讓蘇青荇在痛苦絕望之中幾乎喪失了理智,在被所有人遺棄之後,全部的傷痛慘烈慢慢匯聚成了一股強烈的恨意,在林海旋的料理下,蘇青荇被暫時安頓在了酒店中,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林海旋在恨鐵不成鋼之餘,也是忍不住心疼:“你先在這兒住著吧,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死老頭子跟那個小賤人一個鼻孔出氣,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媽媽都不會不管你的,今天你爸爸正在氣頭上,等過一陣他消了氣,我就讓他把你送出國,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法國留學嗎”
“媽,我累了”哭幹了眼淚,蘇青荇就像一句行屍走肉般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嘴,“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聽她這麼開口,林海旋也不再多話,伸手幫蘇青荇蓋上被子掖好被角才起身離開,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小荇,要是媽不在,你不會不會做傻事吧?”
蘇青荇蒼白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一雙眼中洶湧著深深的恨意:“蘇瑾年沒有死,我怎麼可能稱了她的心?你放心吧,就算要死,我也要拉她一起陪葬”
聽到蘇青荇這樣說,林海旋才抬了抬眉角,稍稍舒了口氣。
有時候,嫉妒和仇恨是比任何信念都要來得堅韌的東西,雖然蘇青荇變成這幅樣子並不是她想看到的,但彷彿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是註定的一樣,她和那個女人同時愛上了相同的男人,二十年後,她的女兒跟那個人的女兒,又因為同一個男人而爭得頭破血流。
大概唯一的一點點區別,就是蘇瑾年更為冷漠薄情,而蘇青荇用情更深愛得更為痴狂。
除此之外,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二十年前那段冤孽的翻版重演,上天依舊把眷顧給了別人,她們付出那麼深那麼多,卻偏偏被棄如敝屣得不到對方的回應,而那個女人,明明比她更晚遇見蘇文皓,卻在第一眼就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
不過上天還算公平,到了最後,頂著蘇家少夫人頭銜笑到最後的女人並不是顧婉,而是她林海旋。
所以,如果眼前這一切真的是曾經那段糾葛的輪迴,那麼蘇青荇這孩子就算摔得再重一點也沒有關係,只要擦乾眼淚站起來,以後的機會依然比比皆是。
活了大半輩子,她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
男人,無非都是下半身動物。
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情真意切,到了床上都不過是場笑話。
林海旋剔著眉梢冷冷一笑,眼眸暗含諷刺,卻不知道是在笑別人的薄情寡義,還是笑自己的痴傻多情。
這二十年來她在蘇家過得不算太舒服,但也沒有太辛苦,畢竟能借著好友搭線上橋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手段,顧婉死後,她還沒有泯滅良心對此毫無愧疚,是以對蘇瑾年的衝撞和攻擊並未太放在心上,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倒是不得不重新正眼瞧一瞧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孩子。
蘇青荇是她一手帶大的,即便年紀輕閱歷不夠豐富,手腕顯得有些稚嫩,性子也過於急躁衝動,不太能沉住氣,但不管怎麼說,就憑她的能耐要去對付那些被捧在手心裡呵護著長大的千金小姐,那絕對是綽綽有餘,是以她對蘇青荇的所作所為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過多的干涉。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種結果,蘇青荇不僅輸得一敗塗地,甚至還被趕出了蘇家,蘇瑾年那個臭丫頭卻事不關己,甚至連話都沒開口說上幾句,把所有的事情撇得乾乾淨淨。
果然之前還是太小看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