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不忘隨身防備,多多少少都有點不爽快,即便他們知道這是也許僅僅是習慣使然。
然而不論是作為一名歷經腥風血雨的世界頂級殺手,還是作為一名在黑道上生存在槍林彈雨之中的太子爺,坦白來說,都很難徹底地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哪怕是最親密的親人,抑或是戀人。
密不喧聲地小心拉開槍栓,西門烈對蘇瑾年使了個眼色,護著她從床上移到了地上,依靠邊上的櫃子和牆壁作掩護,同時密切地注意窗外和門外的動靜。
蘇瑾年窩在他的懷裡,整個人幾乎被他的高大的身軀像袍子一樣包裹了起來,以前行動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靠過一個男人這麼近。
這種感覺,如果一定要給於一個稱呼,大概就是——“安全感”。
倏地,靜謐的房間內響起“哧”的一聲,響動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很細微,如果有人在交談的話肯定是聽不到的,但是現在蘇瑾年和西門烈都像是豎著耳朵的兔子,一聽到聲響就立刻投過去兩道鋒利的視線。
只見剛才他們擁臥的床單上飄起了一縷黑煙,逐漸瀰漫開火藥的氣味,顯然是有人朝床上開了槍!
如果不是他們發現得及時,眼下只怕早就成了亡命鴛鴦。
西門烈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散發出酷冷的氣息,蘇瑾年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卻是勾起了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來
跟她玩真的?
好,很好,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嘗過聞過血的味道了。
這家酒店雖說比不上世界頂級酒店那種一流的保護功能,但他們住在三十幾樓,要在那麼危險的高度作案,說明來者絕非泛泛之輩。
他們所住的這一件酒店套房呈開放式格局,是典型的公寓式酒店,在臥室外有一間小型客廳,兩者用雕刻著富麗紋樣的半透明玻璃作為阻隔,只要觀察角度事宜,可以看清楚整個房間的情形。
諾大的臥室內,除了一張超常規的圓形大床和一個白色的歐式風格梳妝檯外,就沒有其他大件的傢俱,空間顯得寬敞而明亮,看著十分大氣,卻是很容易就能暴露出他們的蹤影。
眼下我在明敵在暗,蘇瑾年和西門烈靜默地靠在床邊,試圖隱匿自身的氣息。
從剛才射擊到床上的那個彈孔形狀可以推斷出,剛才的那一槍大抵來自落地窗外,再加上剛剛他們聽到的那聲細微的響動,很有可能是對方用某種特製儀器在玻璃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打了個小孔,以便在無人察覺的前提下把槍口伸進來——
為了保護客人的安全,這家酒店專門在級別較高的房間裝修上選擇了防彈玻璃,蘇瑾年職業病使然,特地多繞了一段路跑到這家酒店,沒想到還真的起到了那麼點作用。
那樣細微的聲響,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可惜偷襲者顯然低估了室內那兩個人的警覺性。
因為有厚重的窗簾阻隔,玻璃外的偷襲者幾乎無法看清室內的情境,只能從裡面傳出的動靜進行判斷。在第一槍射出後,對方也無法確認狙擊是否成功,再加上在那之後房間裡陡然就安靜了下來,連一絲響動都沒有,偷襲者猶疑之下,並沒有開第二槍。
正當雙方在寂靜中對峙的時候,忽然間從某個角落裡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蘇瑾年眸光一冷,仔細分辨聲音來源。
外人可以進到這個房間的途徑並不多,走廊上裝著攝像頭,又有人來往,所以對方應該不會選擇從門口進來,臥室內的動靜則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那麼剩下的可能就只有——
客廳外的小陽臺和浴室的窗戶!
西門烈眯起眸子,悄無聲息地往浴室方向前進了兩步,鷹一般的視線犀利地掃向阻隔在浴室和大廳間的磨砂玻璃門,果不其然瞧見了幾個黑影微微攢動著,朝臥室的方向小步逼近。
背對著西門烈,蘇瑾年輕輕轉了一下掌心雷,嘴角斜斜上挑,對著陽臺外暗黑的夜色露出幾許嘲諷的笑意。
“阿瑾,小心。”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蘇瑾年心頭一暖。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應聲之前,西門烈便已眼疾手快地扣下了扳機,迅猛而精準地射入了浴室玻璃門恰恰才開啟的一絲細縫,於電石火光間穿透了偷襲者的手腕,剎那間,淒厲的慘叫在三米開外轟然炸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陽臺外的偷襲者聽到同伴慘叫的瞬間推門而入,蘇瑾年手中的掌心雷就毫不猶豫地貫入對方的腦門,直指眉心!
動作快得那名偷襲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保持著闖入的姿勢直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