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一夜。
☆、27
七月的最後一個週末,蓁寧登上回國的飛機;杜宅的司機送她去機場;由兩位長官護送著她登機,蓁寧的懷中一直緊緊地抱著一個小型的行李袋。
此時杜柏欽在北方地區出差。
蓁寧一路上非常沉默;杜柏欽的秘書官員送著她一直抵達長水機場;直到她登上風家來的車輛。
風容在車上接到手下的通報,蓁寧隨行的兩位侍衛官並未有任何動作;從墨撒蘭來的那架飛機在機場直接返航,他略微鬆了口氣,才拍了拍小妹的手:“回家了。”
蓁寧點點頭,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
蓁寧以為過了那麼久了;自己能做得很好,可是在將懷中兩個骨灰盒子送上給母親的那一瞬間,依然哭得不能自已,風母怔怔地看了半晌,眼中泛紅,顫抖著手輕輕地撫上檀木盒的頂端,嘴裡低低一句:“老爺,姑娘送你回來了。”
蓁寧和風容守在母親的前面,聽了這句話,兩個人就跪了下去。
母親非常的剋制,喚保姆上來照顧一直哭泣的蓁寧,然後吩咐風容辦事,風家各提取了兩份直系親屬的DNA檢驗,證實了她帶回的的確是風侖和謝益的骨灰。
風家的家主在死去的兩年五個月之後,終於能夠入土安葬。
葬禮很簡樸,卻異常的隆重,風家幾代繁盛,家業根基深厚,風侖很多的舊日故交和風家的門生部下,都不遠萬里地秘密從外地趕回弔唁。
風侖出殯那天時,蓁寧見到很多熟悉的臉孔,藍藍也回來了,在靈堂中抱著一直跪著守靈的蓁寧,藍藍自小在風家長大,風侖待小輩一向寬厚,她亦十分感念這位長輩的情意。
藍藍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蓁寧一直默默地守著,卻不再有眼淚可以流。
風家要將骨灰罈子送到山上的墓地安葬,當地習俗是兒孫送到墓地,所以蓁寧在堂前深深磕頭,看著大哥捧著骨灰罈,二哥抱著父親的遺像,三哥舉著輓聯,傭人服侍大嫂抱著還懵懂的小侄子,一行人緩緩走了出去,蓁寧對著大門遙遙地磕了個頭,就是這樣送了父親最後一程。
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照拂,愛護,寵愛,都沒來得及報答,就是這樣送走了,最親的人。
藍藍扶著她起來,在走出靈堂時,蓁寧在青石臺階上一頭栽倒。
母親慌忙上來察看,吩咐成嫂:“請吳醫生來,她一直不肯哭出來,會憋壞了身子。”
喪禮結束的第二天,門房外的傭人來稟報:“外頭有人找姑娘。”
一家人坐在家裡的大廳,成嫂抱著蓁寧坐在窗邊的軟塌上,像小時候一樣,她每次身體不舒服都要撒嬌賴著成嫂抱,成嫂一下一下地輕輕拍她的背,蓁寧頭暈得很,躺在塌上閉著眼。
風容聞言出去了,回來看了看蓁寧,臉上略有躊躇之色。
蓁寧已經坐了起來,神色很平靜:“我上樓收拾一下行李。”
風澤站起來:“蓁蓁!”
風容喊住他:“老三。”
風澤臉上忿忿不甘,更多的是無可奈何,斬金花的夏季採摘期已近,可是風曼在墨撒蘭的供應商處的訂單,只簽到了這個月底,蓁寧沒有在國內的研究室工作的這幾個月,集團總部的三位掌香司還是一直沿用傳統風曼研香技藝,風曼酒店在業內最負盛名的SPA護理,依然受制約於北緯二十九度的泛鹿山脈那一片花場。
杜柏欽如此大方放她回來住了這麼好長一陣子,不過是因為他早已扼住了風曼的咽喉。
成叔提了行李下樓來。
蓁寧下來跟大哥說:“我們終有一天會獨立,我們可以自己栽種,或者,我會研出更好的精油。”
風容仔細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時母親站起來:“姑娘,你進來書房一下。”
蓁寧跟著母親走進書房,正對著案桌有一張寬大的扶手椅,那是父親最喜愛的座位,也是她童年最溫暖的回憶。
母親撫摸了一下那把椅子,轉過頭和蓁寧說:“有兩件事情要交待你。”
蓁寧立刻站直了,屏神靜聽。
母親說:“平策已經年滿十六歲,計劃明年初回國,墨撒蘭局勢將會有變動,你在杜柏欽的身旁,注意他的政治走向,我們要助平策要順利繼位。”
蓁寧點了點頭。
母親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等著什麼:“還有一件事。”
這時有人敲門,蓁寧看到藍藍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