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衝了過去。
所幸血流得誇張了點兒,傷口卻不深,姬懸小心地清洗了,貼了兩塊止血貼暫時對付一下。
姬懸抱了抱她:“這是你的事,我永遠愛你,支援你。”
蓁寧伸手環住她的肩膀:“我沒事,別擔心。”
保鏢護送著她上了車。
黑色的轎車匯入夜色中的車流,平穩地往泛鹿莊園駛去。
蓁寧坐到車上,才發覺手一直在瑟瑟發抖,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她在車上坐了會兒,開始細細的回想三年前的變故,她從墨國返回失去爸爸的那一段時間,整個人生幾乎都崩潰,完全不曾關心外面的世界資訊,她只知道他還活著,便以為他是被趕來的侍衛隊救回,卻沒想到是將茉雅,後來杜柏欽在她面前從不願提及他受傷的往事,原來是將茉雅救了他,將茉雅為他戰地冒險,將茉雅對他悉心照料,將茉雅最終虜獲他的心,讓他願意步入禮堂。
那麼她又算什麼。
也許剛剛那位上流世家發言人女士的話的確是對的,杜柏欽何曾想過要離開將茉雅。
她這一段時間隱隱的不安和擔心,原來終究是真的。
蓁寧決定不再躲避,她今晚必需和他認真地談一次,她再也不願矇在鼓裡一般地享受他的溫柔和相愛,如果她必須擔心受怕地居住他的羽翼之下,那麼她寧可明明白白地接受一個結果。
車子終於回到泛鹿。
蓁寧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自己都沒有看到半山腳下的路旁,一直等候著的一輛紅色跑車,跟著繞進了泛鹿山道。
莊園庭院的燈光憧憧。
車子剛剛在廊前停穩,花園道後的跑車跟著停下。
蓁寧跨下車,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束小姐。”
蓁寧嚇了一跳,轉過去頭去看,看到將茉雅一襲黑衣挽紅色手袋娉娉婷婷地立在車旁。
蓁寧心想真是見鬼,方才滿心惱恨地想著此人,誰知卻憑空出現在眼前,驟然見到如此無恥之人,滿腔的怒火反而不知如何發作。
誰知將茉雅言笑晏晏,語態客氣周到:“束小姐,有事耽誤你幾分鐘。”
杜柏欽這時從大門內走出來,看樣子應該是一直在大廳等著她:“蓁寧。”
蓁寧正站在廊下的光線中,杜柏欽立刻見到她額頭上貼著白色的膠布,跨下臺階走到她跟前,抬手扶住她的臉:“怎麼了?”
蓁寧避開了:“沒事。”
杜柏欽皺著眉頭道:“讓我看看。”
蓁寧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她身後的將茉雅正好踏前一步,走到了燈光下。
將茉雅氣勢嫻定,勝券在握,甜笑著招呼:“柏欽。”
杜柏欽這時才看到她:“茉雅,你怎麼來了?”
將茉雅笑著說:“我來見見束小姐。”
杜柏欽眉頭不自覺地皺緊:“我說過給我一個禮拜處理好這件事情。”
將茉雅包容地笑了笑,用的是親暱的語氣:“柏欽,你就不要瞞著束小姐了。”
蓁寧站在一旁,彷彿事不關己地冷眼看著這一切。
卻不知將茉雅這一齣戲,原本最重要的觀眾就是她。
將茉雅從手袋中掏出一張潔白請柬,言辭溫柔懇切:“束小姐,請賞光參加我和柏欽的婚禮。”
☆、50
蓁寧驟然抬頭——看了一眼喜氣洋洋的將茉雅,又麻木地轉頭——看了一眼怔立當場的杜柏欽。
杜柏欽臉色瞬間也變了;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將茉雅!”
這樣怒極攻心彷彿壞事被敗壞盡光的反應和表情;看來——是真的了。
蓁寧全身的知覺才慢慢地回來,血液四處奔騰呼嘯著卻不知流往何處;只覺得心跳得一下快得如擂鼓;一下又彷彿沒有沒有了,四肢如墜冰窟;全身的血液開始凝固成冰,凍得她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了。
將茉雅將喜帖放到蓁寧的手中,她口呆目瞪僵硬地站立著,潔白燙金的硬質紙張;有美麗的玫瑰和天使圖案,不過一本幾頁的精緻小冊子,卻彷彿有千斤重,壓在她手上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寒冷冰鐵。
將茉雅一擊即中立刻撤軍:“柏欽,我明日約了酒店談菜式,我先過濾一遍,到時候再給你看目錄。”
將茉雅轉身上車,留下一個嫋娜的身影。
蓁寧仍呆呆地站著。
杜柏欽神色焦灼地望著她,卻是跟著一動也不敢動,終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