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那個名字,然而沒想到的是,當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心裡那股揪心的刺痛,仍然是那麼強烈。
在貼身的口袋裡一陣摸索,柳嘯天緩緩掏出一個矛草編制的戒指,眼角慢慢滑落兩滴滾燙的淚水,當年心碎的那一幕,隨即又浮現在柳嘯天的眼前。
十八年前,柳嘯天還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同樣是一個深冬的夜晚,門外淅瀝的下著小雨,柳嘯天正自己的妹妹柳雪雁,蹲在客廳的一個角落裡玩耍。而柳嘯天的母親,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織著毛衣,一邊不時的看著眼前的這對兒女,眼裡盡是一股憐愛的神采。
雪雁不是他的親妹妹,是原本鄰居家的一個小女孩,雪雁的爸爸很早就過世了,母女倆相依為命曰子過得相當艱難,同樣是母子倆生活在一起的柳嘯天,打小就非常喜歡這個鄰家小妹。
後來禍不單行,雪雁的母親得了場大病,由於那年代條件艱苦,加之醫療水平相對較差,雪雁的母親終究沒能撐過來。她在彌留之際,便拉著柳嘯天他母親的雙手,將雪雁託付給自己的這個好姐妹,然後便含了淚望著身邊的女兒,不甘的閉上了她的雙眼。
含淚送走自己的好姐妹之後,柳嘯天的母親將雪雁帶在身邊視若已出,還特意的將雪雁改成柳姓,意思是希望柳嘯天也能將她當作親妹妹來看待。?沒讓自己母親失望,看到雪雁那段時間情緒低落,柳嘯天便想盡一切辦法,千方百計的逗雪雁開心。當柳雪雁慢慢走出陰影的時候,對柳嘯天的依戀感,也就越來越強了。
“苑芝,我終於找到你了。”正到柳嘯天兄妹兩玩得開心的時候,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冒著冰冷的細雨衝了進來,口裡大聲呼喊著柳嘯天他母親的名字。
聽到這個突兀的聲音,柳嘯天的母親溫苑芝,頓時微微一愣,手裡的毛線球頓時滾落在地上,順著客廳高低起伏的地面,滾得到處到是。隨後,溫苑芝急忙站起身子,臉色變得一片通紅,急速的朝那中年男人衝了過去。雙眼含著一絲怨恨,溫苑芝迎風灑落一地淚水,就立即伸出雙手,準備將那人硬推出去。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柳嘯天和柳雪雁這兩個小孩子,立即嚇得縮在一邊,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驚恐的望著對面的兩個大人。
“苑芝,你別這樣,你先聽我說”滿臉焦急的望著溫苑芝,中年男人頓時用力的頂住溫苑芝的推搡,同時又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傷到了對面的溫苑芝。
“我不聽,我不聽。”看到經過一陣努力,仍然是徒勞無功之後,溫苑芝立即放棄了將中年男人推出去的打算。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溫苑芝瘋狂的搖著腦袋,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只要你走,馬上給我走,馬上。”
踉蹌的退上幾步,中年男人靠著大門的門框,雙眼望著對面的溫苑芝,當即一臉悔色的說道:“苑芝,我知道我錯了,這幾年我一直都在四處尋找你們母子的訊息,就是希望能早點找到你們,取得你的原諒。天可憐見,今天我終於找到你們了,苑芝,原諒我以前的荒唐,咱們回去重新來過好不好?”
“遲了,柳建國,你現在說這些都遲了。”無力的擺了擺頭,望著門口的中年男人,溫苑芝頓時潸然淚下。緊接著,她立即玉手指著柳建國,當即尖聲叫喊起來:“當我挺著個大肚子,獨自尋找棲身之所的時候,你這個柳家風流大少卻在哪裡?當我獨自躺在床上生下小天的時候,你柳建國又在哪裡?當我們孤兒寡母遭受欺凌的時候,試問你仍然在哪裡?現在你突然跑過來,說要接我們母子回去,柳建國啊柳建國,你不覺得這算盤相當可笑麼?”
聽到溫苑芝的這一番話,柳建國頓時如糟雷擊,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柳建國強抵著門框,竭力不讓自己倒下去。良久,漸漸緩和過來的柳建國,急忙竄身撲到柳嘯天的面前,顫抖的抱著柳嘯天,細細的打量起來。
被柳建國的眼神嚇了一大跳,柳嘯天急忙用力的掙扎起來,奈何柳建國抱得太緊,怎麼掙扎都是徒勞。最後,柳嘯天一下狠心,狠狠的在柳建國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隨即便衝出柳建國的懷抱,同時拉起柳雪雁的小手,急速的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剩下的事情是怎麼發展的,柳嘯天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等他出來之後,自己的母親和那個中年男人,都早已不見了蹤影。
原本以為自己的母親,不過是出去片刻,就會立即回來的。於是,柳嘯天便拉著柳雪雁,兩人在大門的門口上坐下來,靜靜的等著溫苑芝的歸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小孩子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