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年過年,他發著燒趕回T市,是她送他到達機場的,給了他用保溫瓶裝著的綠豆粥,讓他到飛機上喝一些,那一年的女孩是笑著送他走的,他一回頭便能看見她,彼此對望,就好像一輩子都能看見的。
登機時間到了,他過安檢時,習慣性地轉頭去望身後,在人群中看見她。
看見了嗎?是看見了的,一直都在他心裡,又怎麼會看不見呢?
人人都說,人生若是如初見,那該會有多好?
永遠都如初見一般,何姿初見君喻,是覺得那男子溫文爾雅,淡雅自持的,君喻初見何姿,是覺得那個小女孩平靜安寧,不吵不鬧的。
他的心裡至今都藏著關於小女孩的一顰一笑,嬌嗔歡喜,她的夢裡至今都藏著關於君喻的四月溫暖,如蓮清和。
晚上,傅施年來到臥室時,她在床上全身裹著被子,半昏半睡間,只對他哼出了一個字,“冷。”有氣無力,嚶嚀出聲。
傅施年頓覺慌了,立刻伸手撫上了她的額頭,很燙,果然是發燒了。
立刻起身打了一通電話給家庭醫生,讓他急速趕來,又親自擰了溼毛巾冰敷在她額頭,輕聲不停地在安撫著她。
何姿咬牙不停呢喃著冷,身子骨似在發抖的,牙齒打顫,無意識的,身上的汗倒是溼了大片。
傅施年緊緊抱著她入懷,在耳畔邊輕哄著她,“不冷了,不冷。”他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發顫的,懷裡的身子太輕了,彷彿沒有一點的重量。
模糊之際,在她嘴裡呢喃出了君喻的名字,斷斷續續,說得不是很清楚,發白的指尖死死地拽住他身前的襯衫,指尖彷彿已經深深嵌進了衣料材質中,將襯衫撕破。
傅施年聽見了,句句迴響在耳朵裡,但他還是不鬆手,把她的身子抱得太緊了。
“不怕,在這呢,不怕了。”他在乾澀的嘴角邊是這麼說的,至於是以何心境說的,可想而知了。
家庭醫生很快趕來了,給她輸了液,吃了藥。
她的手還在拽著他衣前的襯衫,久久不鬆開。
傅施年就坐在床邊守著她,寸步不離,衣帶不解。
家庭醫生見此,也只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情這東西,若是深陷就難以出來了,傅施年這些年為她所做的,他看進眼裡的太多太多了。
一連著幾年不停歇地照顧患了這種病症的女子,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手臂上一道十厘米長的傷疤,被刀砍得極深,當時差點失血喪命。
一次,為了她當時危機的病情,親自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去山上的寺廟為她祈福,磕得頭額際出血,膝蓋淤青鍾得很高很高,直到聽見她轉危為安的訊息後,才重重鬆了一口氣,下山時失足從山上摔落了下來。
昏過去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還好她沒事了,是抱著慶幸的口吻。
幸好她無事了,那他摔下來也就無礙了。
到後來,這事就被深埋進了泥土中,誰也不準再提起了。
何姿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了,金燦燦的陽光很是亮眼,白晃晃的。
傅施年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一點燒。
“身上還難受嗎?”他輕聲問道。
何姿搖了搖頭。
傅施年一宿未睡過,此時眼底也看不出一點疲倦來,“餓了吧,要吃粥嗎,我去給你熬粥,好嗎?”
何姿凝視著地毯上散落的陽光,點了點頭。
他出了臥室,去了廚房,親手給她熬起了粥。
他熬得粥很好吃,半點不遜色於百年老字號,做得太多次了,也更換了太多口味種類了,各樣的都會做。
熬好粥後,他端去了臥室,輕輕放在嘴邊吹涼,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動作細緻。
放下碗勺時,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傅母打來的,她如今人已經到了美國多日了,要他前去見面聊天,此行美國來得太突然了,沒有說過。
他推辭不得,只得答應了,但沒有答應母親將何姿也帶去,只是說她有事抽不開身,不能去了。
過了一會兒,給她吃了退燒藥,看著她在床上睡著,才放心出門離去。
從T市飛往美國的飛機安全降落在機場,君喻徒步走出機場大廳。
伸手在機場外招了一輛計程車,給了紙上的地址,讓司機前往。
車行一路上,美國街道上到處是車水馬龍,城市中建築著各種直聳雲霄的高樓大廈,外國人洋溢著笑容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