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車熟路地上房揭瓦,還沒等往下跳,屋裡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關揚的動作一頓,立馬就要走,可不知怎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噗通”一聲就直直掉了下去,伴隨著嘩啦啦瓦片摔碎的聲響,他的腦袋也陣陣的發懵。
瘋老頭一張黑臉出現在關揚眼前,他直直地盯著他,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該起床了。”
關揚沒有動,他還在思考他到底是怎麼從房頂上掉下來的。
屋外忽又開始喧鬧起來。
關揚一軲轆跳了起來,不顧瘋老頭詫異的表情,開啟門就衝了出去。只見幾丈高的坑壁上,忽然有無數人湧了出來,循著盤旋的棧道慢慢下來,然後在坑底開始生火做飯,或者睡覺。
這明顯是一個土坑,或者說關揚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大的土坑,但是如今看來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普通的土質是不能挖這麼大的洞的,不然坍塌只是時間問題。但是眼前這個“大坑”卻至今仍結實牢固,說明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土坑”。
這個坑很大,坑壁上遍佈大大小小的黑洞,遠遠看去像一張張開著等待獵物進去的大口,略��恕D切┤順掛瓜�У娜舜聳本痛幽切┥蕉粗兇叱隼矗��竊誒錈娓墒裁矗�
“御霆是一個有雄心有抱負的人,他決心效仿洛陽石窟在御劍山莊裡挖坑,將御劍山莊歷代名人偉人都雕刻出來,”瘋老頭不知何時站了關揚身後,口氣不善地道:“真是個痴心妄想的小子。”
關揚想了想,不抱希望地問道:“今晚能不能帶我進去?”
出乎意料的事,瘋老頭居然點頭同意了,只不過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兒子。”
關揚默默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這個瘋老頭。
瘋老頭道:“你叫我一聲爹,我就帶你進去。”
關揚有點不大樂意:“你不是我爹。”
瘋老頭眼中一閃而過什麼東西,他定定看了關揚一會兒,默默轉身回屋做飯了。
關揚注視著遠處的黑洞,只覺得那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著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滿腦子都是該如何如何,忽然,一縷細細的光線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若是旁人,肯定不會去注意這樣的細節,但是關揚不同,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轉了個身,眼睛飛快地朝四周瞄了一遍,然後驚訝地發現那毫不起眼的亮光竟是從黑乎乎的灶坑裡發出的。
驀地,關揚想起昨日初來時,瘋老頭在灶裡折騰的事,當時還以為是他的瘋病犯了,但此時看來並沒那麼簡單啊。
瘋老頭坐在裡面的水池邊擇菜,關揚慢慢走了過去,覺得很興奮。
他準備親手解開瘋老頭的面具。
'(101 藏在灶裡的刀)'
關揚最終還是跟著瘋老頭進了土坑壁上的窯洞,身份是瘋老頭的“傻兒子。”瘋老頭顯然對關揚的妥協很滿意,面龐上一整天都帶著神經質的喜氣。
有了護犢心切的老爹做擋箭牌,關揚最終得以一整天無所事事,在各個窯洞間溜達閒逛,期間人們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人說什麼。他們在忙著測量、描圖、雕琢,每個大洞裡都有忙碌的人,那股熱切勁兒差點讓關揚以為他們真的是在打造一個另一個龍門石窟。
現在是白天,晚間工作的人已經回去休息了,關揚轉過大部分的窯洞,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具體想不出是哪裡。
瘋老頭的工作與眾不同,他要透過土壤的狀態和山石的走向等判斷出哪裡能挖哪裡不能挖,還要參與規劃前進路線。這的確是項比較艱鉅的任務,因為現在想找一個對“挖山”這麼熟悉的人太難了,所以瘋老頭即使脾氣古怪,大家也都可以忍受,並且接納他。
看上去御霆為了這次的工程真是耗費了不少苦心。
瘋老頭的任務量不大,大多時候他都是坐在洞口發呆,有人叫他的時候他才會起身,然後再次坐下,無趣得像只木偶。但現在有了兒子,瘋老頭明顯快樂了許多,以往用來發呆的時間,現在擇變成了兩父子交流的時刻。
“這裡是什麼地方?”關揚眨著眼睛問。
“御劍山莊。”
“這是在幹什麼?”
“鑿山。”
“鑿山?”
“當然是山,山莊不建在山上,難道要建在水裡嗎?”
“那晚上呢?”
“換個地方鑿。”
關揚住嘴了,他惡狠狠地盯著瘋老頭,似乎要用目光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