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而自始至終,這名女子應該都在現場,她身上的繩子和眼睛上的黑布。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兇手的傑作。剛才門外的老王已經簡單向她介紹這戶人家的情況了。死者張連城,綽號刀疤三,文沫曾經還與他有過不算太友好的一面之緣,獨居。這名女子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兇手並沒有連她一起殺死,看來兇手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殺死刀疤三。即使法醫還沒有到場屍檢,僅憑那個血腥的現場,文沫就能看出兇手花費了時間和耐心,努力讓刀疤三死得痛苦一些,不然僅僅是殺死一個人,不會讓他身上出現那麼多的傷痕。現場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文沫,兇手與刀疤三有仇。
但問題是與刀疤三有仇的人實在太多,到底是誰忍無可忍,殺人洩憤的呢?
刑事案件不歸派出所處理,等分局的人到了之後,權澤政與文沫留下各自的口供後便留開現場返回所裡。一路上,文沫都沉浸在剛才的案子中,直到到了派出所,權澤政把車停好,文沫都沒有回過神來。
“喂,文大專家,到地兒了,您老慢走,車費20,歡迎下次再來啊。”權澤政大手在文沫眼前晃了晃。文沫清醒過來,發現已經回到派出所了,打掉眼前還在不停晃著的手,開門下車。
“唉喲,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我可憐的手哦。”權澤政露出個委屈的表情,抿著嘴撫摸著被文沫拍打的手,就差眼淚汪汪地盯著文沫了。
文沫不禁一陣惡寒,腦中的千頭萬緒立刻清空,她怎麼就忘了這活寶以前有多能搞怪了,打了個冷顫便往值班室走去。替班的張躍看著他們回來,兩杯熱水已經擺到桌子上了,搓搓手激動地問道:“權哥,聽說你們出警發現一具男屍?快跟我說說,什麼情況,我來派出所幾年了,都沒見過兇殺案的死人呢。真後悔沒跟你們一塊去。”說完懊惱地拍了拍自己腦袋。
權澤政舒服地喝了口熱水,指著張躍的鼻子笑罵道:“臭小子,叫你嫌棄擾民的案子沒意思,推三阻四不肯去,活該。”話說當初接到電話的原本就是張躍,可是這小子上次被個潑婦兜頭一盆洗腳水澆怕了,這回一聽說有個女人大半夜不睡覺尖叫不止,張躍本能地覺得頭皮發麻,求爺爺告奶奶地請權澤政幫他去處理,這不,現在聽說發現屍體,可後悔死他了。
張躍抓耳撓腮,恨不得時間倒退三個小時。他肯定二話不說跳上車就去現場,他耷拉著腦袋鬱悶地說道:“為什麼這樣的機會都讓你趕上了?上上次那個意外服藥的你到得晚,上次的那個被車撞死的是你接的警,這次又是你。權哥,我來派出所好歹兩年了,還沒碰上過兇殺案的,你可倒好,一個星期,碰到兩起。你真是瘟神降世啊。”
正喝了一口水的權澤政全噴張躍臉上了,半滴沒浪費,看著他滿頭掛著不知是自己噴出去的水還是口水的液體慢慢往下滴,他覺得抱歉之餘,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臭小子,哥哥對不住你了,不過你這是現世報!我是瘟神?你說說,哥哥我在這小派出所一干十多年了,加起來碰到的兇殺案沒超過二十件。”說著轉頭看見文沫,衝著張躍指了指:“喏,瘟神在那呢,她來了總共不到十天,咱們轄區死了三個人。這才對得起瘟神的名字。”
張躍想想權澤政的話說得非常有道理,猛地撲到文沫身邊:“文姐,下次出現場一定要帶著我啊,我要好好跟你學習學習怎麼做個好警察。”
文沫的思緒還停在剛剛的死屍上,完全沒聽到權澤政和張躍又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順嘴就答應了張躍的要求。
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讓文沫覺得今天這起案子不簡單。雖然怕破壞現場,她哪也沒敢動,甚至連房間內的燈都沒敢開啟。但手電小小一束光之所及,也讓文沫看到了死者的樣子。
那個死者直直地坐著,雙腿以詭異的角度向兩邊彎曲,顯見是斷得不能再斷了。最奇怪的還是他的腿,而是他的額頭。被人發現時,死者呈坐姿,他的額頭距離地面差不多一米高,這個距離,他的額頭正中間一小塊為什麼會明顯比別的地方髒上許多?而離他身前不遠處的地面為什麼又會留下與額頭上髒的地方大小差不多的不規則血跡?死者難道在生前請求過兇手的饒恕,向他磕頭?
不知為什麼,文沫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個月前在那個小小的飯館中發生的一幕:那個倔強卻無力反抗的青年被父親鉗制著對著死者磕頭的樣子。彷彿,面前倒轉,這次輪到刀疤三向著兇手磕頭求饒了。
等等,文沫忽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地衝著權澤政問:“上次在麥當勞你跟我說黃家的事,是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