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嗎?女人認真地想了想,怕的。螻蟻尚且偷生,她當然也想活下去。可是有那麼恐懼嗎?恐怕沒有。自己從記事起開始,就總是多餘的存在,爸爸死了,媽媽不要她了,姥姥不疼,奶奶不愛,二叔一家討厭至極,自己活著,不過是嚐遍人生的酸甜苦辣,受盡別人的白眼罷了。死就死了,也許下輩子,她能活得比現在好點,至少,能有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吧?
但這些話她不敢跟男人說,這是她身邊唯一能帶給她溫暖的人了,現在她還不想失去。
男人有男人的想法,他不願意告訴別人。
再仇恨這個社會,他也討厭孤獨的感覺。情,人冢幾乎可以說得上與世隔絕,十天半個月不見一張新面孔,整天對著女人這同一張臉,他厭倦了。
可是這麼對他胃口的女人,如果殺掉換一個,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找到可以分享心底最深處秘密的人。女人對他的意義遠比他認為的要重要。所以他必須離開,殺陌生人他無所謂,這些人幸福的笑臉太礙他的眼了,但是女人還有用,還不能殺。
回到城市中,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男人叨著一支菸,慢慢吐著菸圈,在他的眼裡,這些人都可能成為他的獵物,哪讓他們都可以在陽光下堂堂正正地生活,開開心心地度過,他恨,他怨,他得不到的,這些人怎麼可以得到?
他心底的殺意,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地翻湧上來,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想毀掉整個世界的人,究竟能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回憶,悔意
第二天一大早,文沫再次出現在醫院裡。
艾薏估計是早料到文沫會來,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乾淨衣物,端坐在床頭了。
看著艾薏比前幾天明顯好轉的情緒,文沫暗自鬆了口氣,她還真怕昨天說的話太重,會讓艾薏在催眠過後更加自責。幸好事情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一天的催眠因為艾薏的配合更加容易了。
以下將艾薏回憶出來的事情以第一人稱轉述:
“我們到達旅館後的第二天,服務員李梅在九點十五分叫醒我們起床吃早飯。在餐廳裡,我們還見到了李梅的丈夫陸福天。原本一切都很正常,清新的空氣,安靜的環境,終於讓我從都市壓力重重的生活中解脫出來,當然我在想,如果能一直住在這裡該多好。”
“接下來,第二天,完美重複前一天的經歷,連李梅的介紹都一模一樣,我們在昨天的同一時間起床,吃與昨天一樣的食物,出去轉的時候走一模一樣的道路,就連手機上的日期都顯示著7月20日,旅館發生的情節跟以前我曾經看過一的部科幻小說一樣,我被困在了這一天裡,彷彿永遠無何止地重複著這一天的生活,永遠都看不到7月21日早上升起的太陽一般,絕望而驚恐。”
“霽霖覺得是我神經過敏,肯定是我手機出了問題。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手機壞了,李梅總不會天天失憶吧?她每天早上都好像剛剛認識我一樣自我介紹。”
“我每天都在留心一些小的細節,比如說今天在枕頭上放一片葉子,明天在衛生紙上畫個記號。可是不論我怎麼折騰,第二天早起再去關注這些小細節的時候,它們都會恢復原樣。我開始恐慌了。”
“白天,我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做任何事,我開始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霽霖。因為我說什麼他都沒有相信我。所以我也不再相信他了。”
艾薏的臉龐滿是淚水,卻一直沒有停止訴說:“我記得,事情是從我提出馬上參加真情試煉開始的。第二天,我手機中的時間終於從20日變成了21日,我以為,一切終於恢復正常了,卻沒想到,這些不過是另一個更加恐怖的噩夢開始。”
“最開始時,所謂的試煉毫無新意。先是讓我們各自回答一張紙上的關於對方喜好的問題。我們分開兩年多,結婚前三個月才又漸漸熟悉起來的。耿霽霖這幾天一直沒變,還像從前一樣,可是他卻不再瞭解我了。”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耿霽霖回答的正確率一半都不到。李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總是在我面前似有似無地說著他對我的疏忽和不信任。直到讓我相信,耿霽霖並沒有我認為的那麼愛我。”
“漸漸的,我對耿霽霖的戒備之心越來越重。尤其是第二階段開始之後。”
“第二階段。我和耿霽霖被放進了離旅館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山中,雖然陸福天一再強調這裡沒有危險,我還是害怕面對原始的深山老林。畢竟我們兩個都是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的,野外生存什麼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