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雖然,語氣裡還滿是對我的不喜,卻已經不再似剛才般的,滿身都是戾氣了。
既是有備而來,還費這許多話作甚?
我放下手裡的杯子,慢慢轉身,看向了站在距離床榻足有五步之遠的夜天陽,“不服就是不服,不願就是不願,何必拿無辜的人出來做擋箭的盾牌?修天為我做的事,不需要旁人來提醒,我也不會忘,你現在這般的抬出來迫著我給出承諾,可是想逼著我以後,都不再讓修天幫我做事?”
你,你胡說!甚,甚麼有備而來!你,你休要誣賴我!
夜天陽明顯是被我戳中了要害,緊張之下,竟是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我,我”
修天是看著我的畫像長大的,我從小到大的樣子,他都明瞭,同為我的近侍,你,斷沒有可能在今時今地才知道,我長得不像我孃親,確切的說,是除了遠在凌國的長白和長白,你們六人,都該是知道我的樣貌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碟子裡拈了一塊點心起來,送到了嘴邊,小小的咬了一口,“你一進門,便衝長白喊了一句,我長得半點兒都不像我孃親,這分明,只是想籍著我的樣貌,給我來一個下馬威,然後,又跟背書似的給我來了那麼一長串兒抱怨和不滿,想著激怒我唔,長白,這種蜜餞好吃,明兒,多做點兒這種夜天陽,我真真是懷疑,你當真是從夜宮裡出來的人麼?怎得同是夜宮出來的,修天就那麼聰明,你,就這麼笨?笨得連作假背詞兒,都背得這麼沒水準?下回記得,要惹人生氣之前,須得先弄清那人的脾性,不然,鬧騰一番,也得不著什麼好處不說,還平白的丟了自己的人霜,幫我添點兒梅花露”
你,你,算你狠!
夜天陽被我說得滿臉羞紅,伸手,從衣袖裡拿出了一隻盒子來,快步走來我的床榻邊兒上,“啪”得一聲,拍到了我的面前,“你若能解開這三道題目,我,天信,天音三人,便服了你,從此,唯你馬首是瞻!”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天陽!服從主子,本就是你們的份內之事,你拿出事情來刁難主子,是什麼意思!
夜天陽的話,成功的惹毛了長白,他猛的起身,要上前去跟夜天陽理論,卻被早有準備的西陵拖住腰帶,拖得坐回了床榻,一時生氣,竟是直接叫出了西陵的名字,“上官西陵!你做甚麼!”
做我該做的事。
西陵巧笑嫣然,全然沒有半點兒的緊張和不安,“這是淵離的事,你不該未得他的允許,就擅自替他做出決定,你還是不習慣,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這,不好。”
果然,有西陵在我身邊,是最好的。
我暗自感嘆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夜天陽拍在我面前炕桌上的盒子,他這一拍,用了內力,使得大半個盒子都嵌入到了桌子裡面,要拿出來,並不容易,不過,還好,霜已經幫我把我的那套骨針尋了回來,有它,嵌得再深,也不是問題。
在夜天陽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我從衣袖裡取出骨針,從那針囊裡取了一根出來,沿著那被拍進了桌子的盒子劃了一圈兒,連同被拍得嵌進了盒子的一部分炕桌上的木頭,一併拿了起來,細細的端詳了起來,“這盒子,倒似是個有趣兒的東西,這上面呈‘井’字形排列的九個小格子,該是需要我填什麼進去,才能開啟的罷?”
這是靜夜研究了二十年,都未曾解開的謎題,你只有開啟了這盒子,才能看到我,天信,天音給你的考驗。
說到這裡,夜天陽突然沉默了一下,繼而,抿了抿唇角,刻意的演示去了因為不小心說漏嘴,而露出的尷尬,“這盒子,是雪鳶殿下命人制的,之前,一直未曾閉合過,水火不侵,刀砍不破,你,你休要想著毀了它,來看到裡面的東西!”
就算它不是孃親命人制的,我也不會去尋思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每個遊戲,都有它的規則,破壞規則的人,是會被從遊戲裡剔除出去的,不是麼?
我笑了笑,對夜天陽的這“提醒”,很是有些無奈,我是年齡比他們小了些,可是,也不至幼稚到這般的程度罷?水淹火燒?用刀砍?我長得有這麼野蠻粗暴麼?
你沒這樣的想法,自然是最好不過!
夜天陽歪扭的別過臉,不跟我對視,伸手,從衣袖裡摸了一隻袋子出來,丟到了床榻上,“裡面一共是四十五顆黑子,你須得把這些黑子全部用完的放到這九宮格里面去,使得橫,豎,斜,加起來,都是十五,這盒子才能開啟,這每個小格子裡,都有九個孔,你須得把這些黑子自左至右的放到孔裡,就可以”
給我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