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似的地走出屋子。
曜華似乎習慣了我的無禮,只做沒聽見,篤定道:“那便是給我惹了什麼麻煩。”
我將頭扭向一邊,不想看他這樣世故的神仙:“我近來乖得很,不會給長生大帝您惹麻煩。”
即便是真的惹了什麼麻煩,拿他的名號出來祭一祭,任誰也不會因我惹了麻煩而給自己添更大的麻煩。
他卻更加計較起來,問我:“還不承認?今天你欺負我家司命了?”說著端起琉璃盞,端詳浮在上面的桃花。
“是他先招惹我的。”我轉過頭為自己辯解。撇撇嘴不平道:“你有這樣小氣手下,不去說他反來招惹我,你倒是偏袒他。”
我見他仍專注在花瓣上,忽然萌生了邪念,認真打量他並學著他時而戲謔的語氣:“你們一個‘我家長生大帝’一個‘我家司命’的,甚是情深也足夠曖昧。”
他手一抖,杯盞一歪,花隨茶水傾斜欲出。我暗自惋惜,早知他這樣對待我的桃花茶,不如讓小紈喝了。即使她會說一些恭維的句子應付我,也好過他這樣糟蹋。
他只是片刻的失態,恢復平淡神色,放下杯盞從容起身,盯了我好一會才道:“你看你,我才說一句,你竟醋了。”
“你倆斷袖不要扯上我呀,他若喜歡你,讓給他好了。”我故意雲淡風輕狀拂拂衣袖,來表明自己是真的不在乎。
他眉頭輕挑,問我:“你捨得?”
“捨得呀,舍了你,我才能得了”我本想說“青玄”這兩個字,卻被他寒氣逼人的眸色硬硬收了回去,換了個“自由”。
涼薄的唇扯出一絲邪笑,我自覺不妙向後蹭著步子,正想轉身逃開。卻被他下了定身咒,動彈不得。
我急道:“你身為大帝神君,還這樣不磊落,居然趁我不注意”心中分析得卻是清明,即使自己十二萬分的注意,亦不是他的對手,只怪自己仙術不精。
他輕飄飄道:“難得你還記得我是神君,”撫著額角做沉思狀:“你貌似剛剛說我斷袖來著。”
我懊惱每每戲謔不成,討不得半分嘴上痛快,反被他捉弄。沒有半分骨氣地想著,若是此時求饒興許能免了皮肉之苦。遂咬了咬唇,軟聲道:“是我錯了,你放了我吧。”
他像是沒聽見一般,毫不理會我懇切的求饒,慢慢湊過來,俯下身。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只預感不是什麼好事,額頭沁出絲絲冷汗。
他的臉近在咫尺,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吐吸,聲音低沉且強硬:“我偏不!”
他既不吃軟,我只來得及“換個強硬的態度喝退他”這個做法想一回,他一把攬住我,涼薄的唇緊緊覆在我的。
我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他亦是桃花眼微睜地望著我,眼尾處是露出輕薄笑意。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輕薄我,此刻最大的反抗也不過是眉間緊蹙著,我的大眼用力瞪著他的小眼。他似是很樂於看到我這樣窘迫,笑意更勝。卻仍記得嘴上動作,吸允輾轉間更加用力。
室內燈火幽暗,兩個緊貼的身影映在窗欞。有燭花“噼啪”的一聲爆開,似是過了三百年那般久遠。
他終於放開我,眼底醞了似水的溫柔凝望我,輕聲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他是如此霸道言語,怎會有這樣溫潤的眼神?只有那個心心念唸的人曾這樣凝視我,他現在是否還在幽冥等我?即使我與長生大帝成婚的訊息傳遍四海八荒、九州六合,他是否會不顧一切地帶我離開?難道,他之前都是騙我的?
愈想愈失望,默默垂了眼簾,將微微泛起的霧氣攔在眼底,它卻並不由我使喚,偏要一湧而出,不覺抬手揉了揉眼角,才發覺定身咒已不在身上了。
曜華伸手欲撫上我臉頰,我側頭躲過。
他的手僵在那裡,良久他在我頭頂道:“先前是太多情,今次又太過無情。或是對他你總是多情的,而於我”他冷笑出聲:“於我始終是無情。”
我很是不解,剛剛明明是他輕薄了我。我沒有做出貞烈女子的反應,比如罵他登徒子、對他拳打腳踢之類的,他應覺萬幸才對,為何裝作我害他受了很多苦的模樣。
雖不懂他的前一句,可後一句依稀能明白他指的是我對青玄有情對他無意。青玄曾是我的心上人,對他有情是從一而終。可他曾經是我的什麼呢?
曾經我問姑姑,五道的心意為何她視而不見。她只說“情這東西太可怕,多情也好專情也罷終是傷人傷己。”我始終覺得她無情是因歷劫情愛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