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采薇一愣,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雖然她和徐湛之間已經把話說清楚,心結大開,但由於她不覺得這個事有向別人解釋說明的必要,徐湛也是個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性子,在外又習慣喜怒不形於色,所以別人並不知道兩人之間已經明朗了。
“有你什麼事啊?”田文也看不下去仗義執言了,“人家兩口子的事你倒積極得不像話,上次就在那邊唧唧歪歪慫恿徐湛下黑手”
嗯?下黑手?!
葉采薇瞪大了眼睛,渾渾噩噩的腦子裡無法推斷出江洛給徐湛出過什麼餿主意。
“別瞪我,我就那麼一說,”江洛一掌拍飛田文的腦袋,對葉采薇笑得略不友善,“想也知道徐湛捨不得收拾你。”
雖然他暗地裡咬緊了牙要和徐湛一決高下,可那隻不過是不服輸的驕傲,兩人畢竟也算從小一起長大,交情不可謂不深厚。
以他一慣風流倜儻、絕世獨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情觀來說,徐湛兄弟實在算是窩囊,看樣子是打算一輩子就談這一場不分手的戀愛了。
他倒不會鼓吹徐湛向他學習啦,只是實在為徐湛不值。畢竟就他所知道的一切來龍去脈,徐湛在這段感情裡付出的實在很多,而葉采薇從頭到尾只是被徐湛護得好好的,懵懂無知的坐享其成。
“我們挺好的啊,他有什麼理由需要收拾我?”葉采薇頭痛極了,手忙腳亂的從懷裡的紙巾盒內抽出一張紙巾來跟萬惡的鼻水奮戰。
江洛和田文都想說話,可是被迎面走來坐到葉采薇身邊的徐映橋打斷:“在聊什麼?”
轉頭又看向葉采薇:“哎,你想好什麼時候去我家沒有?”
葉采薇扶額,從紙巾糰子中冒出一句:“我還沒準備好,萬一去了把你家鬧得雞飛狗跳那能看嗎?”
“我倒想看看我家雞飛狗跳的樣子。”
其實徐映橋對自家父母一慣八風不動的作風怨念也很深,從小她就覺得,在她的家庭裡,尤其是她的父母,那種過分內斂的情感表達方式讓她常常懷疑自己和大哥對二老來說就跟公司裡三年換一回的前臺小姐沒什麼區別,只是職務叫做“兒女”的一對標準配備。
兩位高堂喜怒不形於色,對兒女的一切表現都淡淡的,冷靜到過份。事情做對了不會熱情和藹的表揚,做錯了也不會痛心疾首的訓斥,天知道她有多羨慕“別人的父母會對他們暴跳如雷的追著打”這件事。
“你的理想還真特別。”葉采薇訕訕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很理解她帶著淡淡怒氣的倔強執拗從何而來。
江洛出聲打斷她們的交談:“小葉子,敢不敢跟我去個地方?”
“洛哥你想幹嘛?”徐映橋不是很認真的警戒著,“趁我哥不在你就勾搭我未來嫂子啊?”
未來嫂子?
葉采薇臉微微一紅,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江洛看著她白痴的樣子,很提不起胃口的說:“你饒了我吧,就這棵小不夠我塞牙縫的豆芽菜”
小、小不小管你P事!幹嘛人身攻擊!
葉采薇內心悲憤的咆哮。
“去不去?”江洛挑釁的抬起下巴。
葉采薇低垂著頭顱站起來,自覺的邁步往樓下走:“你那眼神,我要敢說不去,你也會把我拖行五十米吧”
她突然有點好奇他想說些什麼,畢竟以兩人之間的交情真想不出有什麼事是值得換地方私聊的。
田文見江洛也果斷的起身,趕緊叫住他:“喂,那我怎麼辦?”
“自己找地方玩兒去。”
當江洛的車駛進東山別墅區的上山小徑,葉采薇整個人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這沒道理,這完完全全沒道理!
就算她的優柔寡斷已經天怒人怨到註定要被強押到徐家,那出手的也該是徐湛才對吧?江大少這是鬧的哪出?!
江洛看著後視鏡裡坐立不安的人,笑了出來:“放心吧,我還至於搶戲到直接把你押進徐家,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
葉采薇的情緒這才稍微穩定了一點,百感交集的看著路旁的香樟木一棵棵飛快的退出視線。
自從七年前搬走後,她一次也沒回來看過,此刻舊時的風景突然印入眼簾,她唯一的感想就是——
這些樹以前沒這麼高的。
記得曾經有一次她和徐湛一起從賭場晚歸,半路車上下來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最後她輸了,願賭服輸的爬到樹上坐著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