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現在怎麼說也算“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嘿嘿嘿。
“這個,當然是有原因的,”葉采薇被她的眼神脅迫到汗都快下來了,“俗話說得好,皮褲套棉褲,必然有緣故。不是皮褲太薄,就是棉褲沒毛——喏,隨身碟裡是全部資料,到時候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你再打電話給我。”
鬥茶會已經進入單數倒計時,籌備工作也基本就緒,殫盡竭慮將近一個月的葉采薇在老闆們的首肯下把資料移交給徐映橋,準備回家去休息幾天。
其實按照徐映橋的想法,這個事情本來就是葉采薇在負責,點子是她的,前期的籌備工作裡她也付出了大量心血,於情於理都該讓她登臺亮相,得到該有的名聲和關注。
只是葉采薇好像在逃避什麼,居然主動提出把最後坐鎮大局亮相在公眾視野裡的大好機會讓出來。
“你這話題轉移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徐映橋輕蔑的冷哼一聲,雙臂交疊在桌上,眼神牢牢鎖定她遊離閃爍的目光,“你以為我會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的前提下任勞任怨的幫你善後嗎?”
“哎小橋,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何天藍?”葉采薇突然收起原本遊離的眼神,小聲示意徐映橋回頭看,“他旁邊那姑娘是誰啊?”
徐映橋隨著她的目光所指稍稍回頭瞟了一眼:“哦,那是龔喜,何天藍手下的二號大將,他親自教出來的人,行事風格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葉采薇只是在小時候見過何天藍幾次,這幾年對他的瞭解也就來源於報章雜誌和坊間傳說,所以並不明白徐映橋所說的“行事風格”是哪一種,而且她也很好奇,如果龔喜是“二號大將”,那一號大將又是誰?
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可沒傻到浪費這個大好的脫身機會。
“鬥茶會還沒開始就有這麼重量級的人物組隊來踩點,辛苦你了。”不管怎麼說,何天藍的到來解救了她,至少徐映橋不會再精力過剩的追著她問東問西。
感謝祖國,感謝何天藍。
徐映橋的注意力果然被扯走:“以他BT的風格,試營業期間就找上門來,肯定不是隨便逛逛,我去看看。”
“沒錯沒錯,你快去看看。”葉采薇狂點頭,目送徐映橋離去後偷偷抹了一把汗。
不是她要對好友藏話,實在是這件事情她說不清楚啊。
翻篇翻篇!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啊。
*
收好桌上的電腦和資料,葉采薇環顧四周,心情是釋然後的茫然。
大榕樹下的這張書桌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充當了她的辦公桌,現在她手上的事情突然告了個段落,這張桌子頓時和她本人一樣顯得無所事事,一下子突兀起來。
緊緊的靠向椅背,仰頭看著陽光在枝葉間跳躍,一直被強迫壓制著的倦怠感瀰漫到葉采薇的眼裡,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緩緩的鬆開,思維終於漫無邊際的發散開來。
這段時間太過忙碌,所有事情的節奏都太快,很多事情她都沒時間細細去想。
現在再沉下心來回頭去看這一個月裡所發生的一切,失業、一秒鐘再就業、搬家,反正在灰頭土臉的一陣忙碌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和徐湛成了室友。
如果要整理出個大綱,那大綱上面肯定會清楚的顯示出,她這段時間裡每一步的撲騰好像都是在向徐湛靠攏。
真是活見鬼了。
在七年的時間裡,她都能假裝若無其事的跟他保持在安全距離以內,怎麼這才一個月,就在不知不覺中和自己的本意背道而馳了呢?
最可惡的是那傢伙不知道抽什麼風,逮著那個意外還沒完沒了的調戲起她來了,真是一點也不體諒她對自己的努力控制!
自從十年前他酒後吐真言,警告她死遠點,她就很自覺的控制自己靠近他的距離了啊!為什麼現在又招惹她?是要測試她是不是真能安份的守住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越界嗎?
那魂淡到底知不知道,二十幾歲的大齡女青年的心比十幾歲的時候更經不得撩撥啊?
十幾歲的葉采薇好歹還有那麼一點點自尊的傲氣,現在的葉采薇已經就快沒下限了好麼親?
“再惹,再惹我就把你吃掉”
葉采薇煩躁的抱頭,額角有一下沒一下的磕在桌面上。
“你不舒服嗎?”
和煦輕柔的關切劃過涼薄的空氣,暖暖的飄進葉采薇的耳朵裡,倒把思緒渙散的她驚了一個激靈。
抬頭一看——
蘇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