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采薇在“琢玉”的一眾資深私人衣櫥顧問中,最突出的優點就是好脾氣,從業以來沒有任何被投訴的記錄。
葉采薇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轉頭對小艾僵硬的一笑:“客戶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戶如初戀。”
“咦,你還沒睡?”披頭散髮的葉采薇匆匆忙忙的從臥室出來,發現同住的同事小艾居然還在客廳裡看電視。
經過了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加上又逛了幾個小時的街,葉采薇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累成一灘爛泥,早早的會周公去了。
“等上了火車的時候再給他睡個夠,”小艾咬著薯片看她衣冠整齊的衝進洗手間,“這都半夜兩點了哎!你睡了又爬起來,是準備出去偷牛啊?”
葉采薇簡單的洗漱完畢,衝到鞋櫃邊上才回答她:“我朋友賭場得意,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吃宵夜。”
“是那位從不露臉的神秘男士吧?”小艾靠在沙發扶手上,衝她擠眉弄眼的,“男朋友就男朋友唄,總死不承認,有意思嗎你?”
小艾和葉采薇合租已經好幾年了,期間有很多次見到葉采薇被同一輛車送回來,遠遠看到過駕駛座上的側影,確定是個男的。可不管小艾怎麼追問,葉采薇都一口咬定那位神秘的男士只是她的朋友。
“呿,不許胡說,我和他那是純潔而堅定的革命友誼。”葉采薇抬頭瞪她,一臉浩然正氣。
她心跳正常,語速正常,臉色正常,一切正常的跡象可以證明她對徐湛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嗯,就是這樣沒錯。
“你就得了吧!要是哪個普通朋友半夜三更的擾我清夢,就是請我吃龍肉都不能抵罪,看你恁積極,”小艾揮揮手,翻了個極其鄙視的白眼,“明顯是因為你明天要回家了,你倆得有七天碰不上面,黏的!”
葉采薇家在郊區,為了上班方便才跟小艾在公司附近合租的這個房子,由於工作比較忙,通常也只在幾個長假裡才回家,跟在外打工的沒兩樣。
“你這思路神展開得,真是絕了,”葉采薇無奈而又沉痛的解釋,“我積極是因為昨天他和他妹紙吃了我一頓大的,我現在是能吃回來一點算一點啊。”
小艾還要說,葉采薇卻衝她搖搖手,急驚風的按掉手機裡再次響起的來電鈴聲,開門就往外衝:“我先下去了,你想到要吃什麼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帶回來。”
風中凌亂的衝到樓下,徐湛的車已經等在路邊了,葉采薇顧不得整理髮型,趕緊鑽進副駕坐好。
徐湛隨意的掃了她一眼,發動汽車:“看姑娘您這髮型,該不會是剛剛從事過某種不可言說的劇烈運動吧?”
葉采薇咬牙,揚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順手從包包裡摸出一支髮簪,動作嫻熟的在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髮髻。
徐湛含笑,轉頭問她:“往哪兒走?”
“是你自己說要請我吃宵夜的,你問我往哪兒走?”葉采薇的心臟瞬間揪緊,“不會連這頓宵夜都想坑我吧?”
“不會,我請。你上次不是說你們這附近有一家燒烤很不錯嗎?”
“坑我請客的時候就邀月居吃藥膳,換你請我了就路邊小店吃燒烤,有沒有天理啊!”
話雖這麼說著,葉采薇還是很積極的指揮著徐湛在一條條巷子裡彎彎繞繞,順利抵達目的地。
兩人就座後,葉采薇很知趣的把選單交到徐湛手裡。
這人貌似隨和,其實那是用來迷惑不明真相群眾的畫皮,他根本就很習慣做決策者。
徐湛眼睛盯著選單,隨口問道:“今天買的東西多嗎?”
“把你借給我的錢都花光了,能不多嗎?”葉采薇懶懶的趴在桌上,“明天回去的時候可慘了,那麼多東西。”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出於江湖道義,是不是都會順口問一句“要不要我送你”之類的?
可惜徐湛的反應明顯的非主流。
“哦。”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順手把選單交給服務生。
既然山不來就我,那就我去就山也一樣。
葉采薇眼珠一轉,滿臉堆笑:“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不如勞駕您老人家送我一程?”
“好啊,怎麼說大家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徐湛很好說話的樣子,“那就送你到車站吧。”
葉采薇倏地坐直,傾身拉住他的衣領:“我客氣一下說送‘一程’你還真就只送一程啊?憑著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的也該把我送到家!”
這次徐湛笑得很愉悅,從善如流的開口應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