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今天是航運大拿江承輝的大壽,老爺子又很傳統,所以江家的私人會館必須是鑼鼓喧天批紅掛藍,熱鬧熙攘有勝於歡慶新春。
靠著徐湛的面子,以及這段日子以來跟在徐湛後面到處笑臉迎人,葉采薇異常榮幸的被江家大少江洛親自領進會館,成為了少數幾個沒有邀請函卻能共襄盛舉的客人。
不過榮幸歸榮幸,畢竟又是一個燈紅酒綠殺人夜啊
“徐湛,你交的這都是什麼朋友啊?”好不容易脫身的葉采薇拉著徐湛躲到角落,開始大倒苦水,“你確定江洛和田文不需要腦殘片拯救人生嗎?每次一見我就死命拿酒灌,我都想幹脆建議他們把我扔酒池子裡淹死算了,費這麼些精神,到底是跟我有多大仇啊?”
其實也不是葉采薇託大,她真的從小就天賦異稟,千杯不醉,再加上之前經歷過徐湛為她擋酒結果自己光榮陣亡的事情,她就習慣了不拒絕別人遞過來的酒了。
本來她還有點擔心自己七年的社交空窗會導致這個特異功能消失,可江洛和田文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她的潛能還有待發掘。
但是!
再能喝也架不住他們那種滅絕人性的灌法啊!再怎麼說都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大齡單身老女青年,不好給別人一種生猛豪放的印象吧T。T
“還不就是那次玩骨牌你殺太狠,傷自尊了,”徐湛隨意的把手搭在旁邊的檀木立櫃上,淺笑,“你下手太沒輕重了。”
葉采薇無辜的瞪大眼,早已被酒精燻紅的臉緋色更深:“我沒輕重?!那是我沒輕重嗎?是誰坐在一邊風涼到極點的指示我‘片甲不留’的啊?”
“好吧,我的錯,你咬我啊?”徐湛把手放下來,氣定神閒的撫過衣袖,語氣賤到討打。
“”葉采薇抬手指著他的鼻子,嘴唇開開合合,最後洩氣的垮在一邊。
他是老闆,不能發飆,工資還沒結呢。
徐湛很大度的沒有計較她未遂的揭竿而起,天外飛仙的冒出一句:“準備閃人。”
“哦,好。”其實從葉采薇內心來說,並不太享受這種場合的。要她能選的話,還寧願出去胡吃海喝一頓呢,誰愛在這裡跟人嬉皮笑臉的東拉西扯啊摔!
她並不恥於承認自己是為五斗米折腰的典範。
“江洛他爸讓我找你過去,說要跟我倆聊幾句,”田文走了過來,一把搭住徐湛的肩膀,“幹嘛,想溜啊?”
徐湛不著痕跡的撥出一口怨氣,悶悶的對葉采薇交代:“你別亂跑,我去去就來。”
“緊張什麼呀?這光天化日之下,誰還能吃了她啊?”田文笑得很賊。
孟公子,您這都回國一年多了,怎麼時差還沒調過來呢?北京時間23點18分,這叫光天化日?!
葉采薇躲在角落的陰影裡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什麼交情說什麼話,這個道理她是懂的。
相比之下徐湛就沒什麼顧忌了:“你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或許還是美國體育老師?”
僑居海外多年的田文明顯的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罵我!”
一把勾住徐湛的脖子,連拉帶拽,邊走邊踹。
徐湛被拖走了,葉采薇抬眼看了一下會館內的人頭攢動,下意識的往陰影更深處縮去,心裡生出一種找不著自己位置的茫然來。
其實不要說她遠離這個圈子已經七年,就是在當年葉家風頭正盛的時候,葉采薇在這種場合裡也是很尷尬的存在。
那時候即使她年紀很小,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商界頂層的大佬、貴婦以及和她年齡相仿的公子小姐們對葉家的微妙態度。
那些眼神裡的資訊都是一樣的——
不過是一個暴發戶。也難免會有用得著的時候。不必刻意怠慢,但也不必熱情重視。
這個圈子拜高踩低是很平常的,頂層的風向會決定一個人或者一個姓氏在社交圈的地位。
葉采薇很慶幸自己在過了七年以後依舊沒有忘記這一點,今天很正確的選擇了樸素得和自己的身份很襯的穿著。
這就是所謂的量體裁衣吧。
不招搖,不張揚,因為心裡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資本。
人貴自知。清醒的人往往會活的好一點,活得久一點,不是嗎?
雖然確定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迎面而來的兩個人讓葉采薇開始懷疑,這個角落是不是有一盞除了自己以外別人都能看到的強光燈啊?